——陪娃晨读有感
文/凝笳
周末早上,陪孩子读宋诗。重读王安石的《登飞来峰》,又一次联想到了苏轼的《题西林壁》。
之前,一直隐隐觉得这两首诗是有联系的,不曾细想。这次因为要启发孩子深入理解,故而特别将这两首作类比。在比较阅读的那一瞬间忽然领悟到:苏轼的《题西林壁》有点默默地应和王安石的《登飞来峰》的意味。
“不畏浮云遮望眼,自缘身在最高层”抒发了王安石作为一个推动改革的先驱者,身处比较高的政治地位的雄心壮志和不畏艰险地豪情,他的眼里都是高瞻的大局;而“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却是一个改革的慎行者,对改革及改革者用旁观者眼光进行的反思,也算是对当局者的善意而委婉的提醒。
并不完全是因为我偏爱苏轼其人,单从这两首诗歌来看,我也依然是更喜欢苏诗,因为他有更多的理性。苏轼并不否认“站得高,看得远”,但他从高处流放,即便当年站在高处的日子也并不只是俯视。横看、侧看,远近高低,各个角度,不乏平视、仰视地看待客观事物。
一个飞来峰,一个庐山。我们可以看出王安石与苏轼看待客观事物的区别。“自缘”、“只缘”,只是区区一字之差,放在这里却意趣迥然。“自缘”,有一种大义凛然地豪放和自负;“只缘”,却有一种莫可名状地无奈和叹息……
鸡鸣、日出,用“闻说”一词带出,让我还有点怀疑,王大人是否真的亲临过飞来峰上的千寻塔。就算登过,必定也没有在鸡鸣时分登过,也没有见过日升。既然去时,浮云遮住了望眼,那王大人又有否试图拨开浮云,或等浮云消散,好好地去看看飞来峰四周的景色呢?如果常年只是现在最高层,却不曾俯身四望,只徒然感叹浮云遮住了望眼,不亲力亲为,那改革失败似乎也是必然趋势……
所以,苏轼一定是看穿了王安石的这一点自负的。这首《题西林壁》写在王安石变法失败的前一年,《登飞来峰》后的三十四年,也并非巧合。从黄州至汝州,一定也是苏轼沉淀了好多年,一触而发的无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