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真的失去一个人的时候你才会有很多遗憾。
今天我接到了我母亲的电话,告诉我外公去世了,进来我一直知道他身体很不好,但是没想到会这么突然。
我一直想着,马上春节放假,正好回去看看他,哪里想到,他竟然没有等得急我们回家。
这也许是他报复我的手段,为了让我在未来想起他的时候常怀愧疚,连最后一面都不赶回去。
上次见他还是一年以前,身体还很硬朗,在同龄的老人里算是素质不错也会打扮的大爷,到最后还一直有一个女朋友在交往。
由于他这样的性格,我对他并不熟悉,知道最多的反而是从我母亲处外婆处听来的对他的怨怼。多年不着家和不成熟,让他的晚年并没有得到多少子女的关爱。不过他似乎也不在乎,能走的时候就去他女友那里,老来也照样不愿在家。
近些年我逐渐失去了很多人,每一个人离开的时候我都没有在身边,每一次我都很遗憾。
当我坐在回去参加葬礼的火车上,周遭纷繁的声音一遍一遍的侵袭我。我突然忆起了我第一次面对死亡的那一年。
那是我的幺奶奶,当时我很小,对她的重病并没有太多感觉,记忆中她还像往常一样跟我们聚在冬日的火炉边烤火。她的重病及逝去在我的记忆里引起波澜的有三件事。
第一件是有一次在饭桌上一向寡言的爷爷突然问我,你觉得你幺奶奶还会好吗?我从没觉得她有什么不好,所以怎么会有再好一说了。
“当然会好啊。”
“可是她连一个鸡蛋都吃不下去了。”
第二件事是有一天半夜,我爷爷突然叫我起床,告诉我幺奶奶去了,让我赶紧穿衣服起床。我并不太懂,只是心里咯噔一下。
第三件事是幺奶奶葬礼刚刚办完那天,我看着我幺爷爷他们一家人在吃饭,大家似乎说到了一个什么笑点都笑了。虽然幺奶奶的重病和去逝我都没有太多感觉,但是那一瞬,却莫名的涌出一种站在道德制高点的感觉,你们家里人去世了,你们怎么能笑了?
当我长大,逐渐失去了很多人,看过了他们临终前的痛苦与不舍,我才渐渐懂了悲悯和体谅,面对生命的逝去,你无法把控,任随飘零。当一切尘埃落定,反而会有一种解脱的放松。
于逝去的人,于痛苦的家人,都是。
虽然并不信天堂地狱,也不信前世今生,但此刻,还是希望外公在天堂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