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挚爱的这个世界——
Part 2
——前情:眩晕的长方在纠结蒙娜丽莎,这个时候有人按响了她的门铃
打开门之后,长方发现楼道里空无一人,映衬着雪白的墙壁,没有任何声音。就要关门的时候,她发现地上有一个褶皱的牛皮纸信封。好奇地捡起来,看到上面写着自己的名字。关上门,到桌子边拿出裁纸刀,小心翼翼地将信拆开。这信封好像在手中被攥了很久,上面的字都被渗出的手汗溶化了。长方打开信,眼睛微微长大,嘴巴张开,似乎要“啊”了出来。但紧接着,她眉头紧皱叹了口气,就将信封压到了信上。
信来自一个初小的同学,女生Z。长方之所以惊讶,是因为本身和这个女生关系就不是太好。说不是太好都有点委婉。实际上,在初小的时候,这个女生一直扮演着校园霸凌者的角色。长方在读初小的时候一直有自闭症。她一直怀疑她是不是真的曾经有过自闭症。但那个时候她尽可能的避免和其他人说话,每天一个人走到学校,到座位上打开书包,拿出书本和笔。下课一个人背着书包走回家,避免和同学们的接触,逃掉所有能逃掉的集体活动。让长方最为恐惧的是操课时间和课间休息。操课的时候,女生Z被指定站在长方的右侧,但她总伸出手在长方的大腿上乱摸,之后突然之间拧上一下。即使是钻心的疼,也不能发出任何声音。课间休息的时候,教室吵闹,但偏偏女生Z就会注意到长方。她走到她的桌子旁,用挑衅的语气问道:“你在画什么?让我看看!”长方不说话。见她要抢本子,长方立刻夺了过来撕掉了。这样的事情上演了无数次,每次都是以不同的方式结束,不是撕掉本子就是用身体挡住本子之后被几个人打。没有人,没有人走过来。
长方穿上衣服,锁上门,准备去智能事务所。信还在桌子上,信封半遮掩着信的内容,只能看到一句,知道吗?你是如此的美丽。
阳光烤在身上,空气粘稠,一丝风也没有,只有知了在求偶。走在路上,汗水从长方的皮肤里渗出来,马上打湿了衬衣。她想努力大呼几口气,但也没什么作用。上了轻轨,才算是凉快了下来。长方每天搭同一班轻轨去智能事务所,会遇到一个男人。男人大约40岁出头的样子,面容略带倦意,头发还算茂密,但布满了银丝,身上的衬衫和西裤也总烫熨得不是很平整。通常长方和这个男人并排而坐,两个人开始的时候并没有发现彼此的存在,时间久了会在上下车的时候点头问好。但至多也就是点个头的地步,没有任何语言交流。没想到今天男人却开了口:
“今天天气很热。”
长方有点吃惊,但还是回答说:“是啊,要是下点雨就好了。”
“嗯,对。不下雨的话,总是闷着,让人心慌。”
“嗯。”
“你总是一个人坐这班轻轨,上班吗?”
“啊,算是吧。”长方回答道。
“我是去上班。两个人的话可能不太会孤单吧。”
男人话音刚落,车停了。他起身说,“先下车了,再聊。”
车厢里没有什么人,这几句话说了足足有三站地。长方一个人坐在座位上,车启动之后钻进了地道,随之又钻了出来,耳膜鼓满了风。又开始有些眩晕了。
下了轻轨,还是没有风。就这样经历了第二次烧烤,长方就像被烤过的肉,放在火上再加热一般。长方加紧了步伐,总算到了智能事务所。一进门,男生C就热情的和她打招呼。C是那种热情得恰到好处的男生,身材高大,肩膀很宽,后背直直的。听说上学的时候学的是哲学,但一直是体育委员,喜欢打篮球。每次比赛都引得女生声声尖叫。由于经济不景气,毕业基本上就等于失业了。本应该失落惆怅,可C却偏偏不这样。“失意也只是人生中的一部分啊。有失意才能证明得意时候的意义。重要的是努力的这个过程。”C常常这么跟长方说。其实,他不光说说。虽说经济不景气,但他还是利用休息的时候考了很多证书,还自己写小说,现在已经小有名气。
C拿着一沓文件走过来,弯下身子,问长方:“为什么你总是很忧郁呢?笑一笑吧。”“很忧郁?这是被发现了吗?哈哈。”长方回答。C也笑了。他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长方第一次发现,他的眼睛很大、睫毛很长,笑起来睫毛忽闪忽闪的,小麦色的皮肤透露出健康的味道。长方并不知道自己在C眼中的样子,只是这次距离C很近,近到鼻尖都要碰到了。她发现C的热情好像可以松动这个世界中的某些元素,仿佛化学中的溶解。不知道这些冷漠的元素是否转化为其他冷漠,还是说被C转变为他的热情了?
长方最后一个从事务所离开。关灯、锁门,一切稀疏平常。晚上开始起风了,空气也没那么粘稠了。知了还在疯狂的求偶,路边的路灯坏了。在快到家的时候,她遇到了一个露阴癖。与其说遇到,不如说是露阴癖冲出来想吓长方一跳。露阴癖披着一件大衣冲了出来。可是长方却没有任何反应,直愣愣的站在大约1米远的地方,就这么停住了。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她看到露阴癖赤裸着身子,头发扎着,脸上都是泥渍。
时间好像静止了一样,长方和露阴癖四目相对。突然之间,露阴癖笑了。那笑容像婴儿一般纯真,这让长方想起今天C的笑容。只不过不同的是,她没有笑,静止在那里,仿佛太阳消亡,地球也不转了。
在简书上的第一篇连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