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黑潮汹涌的海岸,常有海鸥鼓荡翅飞跃,它位在西班牙南部海岸的一个小镇边。那里还有一个叫Rick的酒吧。酒吧里的爵士乐,碰杯的声音与海浪声交织着。我们每逢节日或喜庆、大小聚会都会来这里喝酒。
“来。为了装在瓶子里的西班牙阳光干杯”!我说。也许是长沙的冬天太冷了吧,一来到这儿忽然感受一种暖意,并非是由于雪莉酒造成的错觉。
“好。为我们犯过的错误干杯。”保罗一口浪漫的西班牙语言。错误的音节显得诗意十足。
他曾经很爱很爱一个女孩,却一直埋藏在心底,后来女孩离开了巴萨罗那。他才懊悔不已。
印象中的西班牙人热情奔放,是斗牛士般的豪迈与不羁。保罗是个例外吧?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嘘!外国友人一阵嘘声,在笑我是东方来的“孔乙己”。
“为小虾的加入而干杯!”小虾是第二代华侨。父母亲是山东菏泽人。她一直不怎么喝酒。最近却忽然和我们在一起了。她曾经对男朋友保证说,绝对滴酒不沾。但自己的诺言常常被打破。此时,一杯酒已经下肚。她说,想尝尝醉酒的滋味。这样是不是所有的沉重的心事变得轻松。所有的烦恼烟消云散。
酒是暖的,棕色液体散发的芬芳,让人忍不住的想要靠近。醉了之后,有人失态,骂粗话,呕吐,有人沉默不语,有人则滔滔不绝……费尔南德斯在醉了后,一定会说,我要环游世界,其实他从来没有出过国。他问我,我的家乡有什么好玩的?我说,我们那儿山多。哈利路亚山、韶山、衡山……他对异域充满了好奇。
喝酒的时候会很晚才回去,独在异乡为异客。虽然在西班牙认识了很多朋友,但一回到家,那种孤零零的彷徨与失落无处不在,与暗夜融为一体,充满了冷冷的寂寞。
所以我经常会在外面晃悠,与大家小聚。地点就在Rick酒吧,我发现,来这儿的人都有无尽的心事。
保罗说,他对中国诗歌有研究,他知道李白斗酒诗百篇的故事,问我喜欢哪一首诗?
“我醉欲眠卿且去,明朝有意抱琴来。”我用中文说,因为不知道如何翻译,他也听得云里雾里的。
其实,每个人的心里都有或大或小的创伤,忧愁在上面寄生,压抑是没有用的,哭泣也是,这时候,需要一杯酒把它消除。
明天,你还来喝酒吗?最好带一把琴,在喑哑的旋律中,一醉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