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红豆树

文/居里社

红豆树

  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

  开不完春柳春花满画楼

  睡不稳纱窗风雨黄昏后

  忘不了新愁与旧愁

  咽不下玉粒金莼噎满喉

  照不见菱花镜里形容瘦

  展不开的眉头

  捱不明的更漏

  呀

  恰便似遮不住的青山隐隐

  流不断的绿水悠悠

  ( 清·曹雪芹《红豆词》)


小区正中间有一棵两百年历史的红豆树,绝对是当时下定决心买下这套公寓的重要加分项。古往今来,那么多描绘“红豆”的诗句,我最爱曹雪芹的那一篇《红豆词》。

红豆也称相思豆,据传,古时有位男子出征,其妻朝夕倚于高山上的大树下祈望;因思念边塞的爱人,哭于树下。泪水流干后,流出来的是粒粒鲜红的血滴。血滴化为红豆,红豆生根发芽,长成大树,结满了一树红豆,人们称之为相思豆。

从此,日复一日,春去秋来。大树的果实,伴着姑娘心中的思念,慢慢的变成了地球上最美的红色心型种子——相思豆。

也有另外一个版本,相传唐天宝年间,天下大乱,当地一位姓张的青年刚结婚就被强征充军。夫妻俩离别之时,在屋后的山坡上种下了一株红豆树,期盼两个人的爱情像红豆一样坚定不移。很快几十年过去了,丈夫一直杳无音讯。一次,妻子到家对面的上山上为婆婆采药,不慎从山上滚落,幸被一棵红豆树挡住才保住了性命,于是她他回家后告诉公婆,若自己将来先离世,就让村里人将她埋在救她的那棵红豆树下,一是报恩,二是可以遥望丈夫归来。果然,直到妻子去世,丈夫都没有消息,村里人便将她葬在了那棵树下。几年后,丈夫的骨灰才被老乡带回了村里,二人在葬在了夫妻二人一起种下的那棵红豆树下合葬。从此,两棵红豆树和这个爱情故事一起在当地流传。

不论哪种都是悲情结尾,我很想知道故事的结局是不是有另一种剧本:盼归的妻子是否等来了出征的丈夫,策马而归,一身疲惫,伤痕累累。纵使泪流尽,仍可相拥诉衷肠,一朝别离苦,且等两茫茫,残烛灯枯终有时,岂能忘,莫心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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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的那个人,最是无奈,最是焦作,也是最无力。音信全无,问天地,空回应,两眼望穿,十年八载吹银丝,何时还能再重逢。古人的爱情之所以得到流传歌颂,因为长情,因为忠诚。

每一个人的心里都住着一个忠贞不渝的天使,如果此生可以与一人到白头,是幸运的,若不可,我们对于能从一而终也是艳羡嫉妒的,但绝对不恨。

婚礼上,最为甜蜜的时刻莫过于年轻帅气的新郎从老父亲手上牵手新娘;童话里,从此王子和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台下的看客,书外的读者,岂能不知酸甜苦辣,辛酸冷暖,世态炎凉?可还是需要催眠,需要祝福,需要面朝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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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豆是有灵性的,站在树下静思,手扶树干,如此深黑色,生翠的苍苔,裂痕斑斑,像经历了无数风霜被刻画后的老农的脸,四处皲裂,偶有冒出小绿芽,树根处依稀生长着某种菌类。这棵红豆树十分具有年代感,岁月伤,沧桑容。

据说移植这棵几百年的山间古树着实花费了很大的功夫,前前后后耗时若干年,因为当时它的根须已经和一座老房子缠绕在一起,专家团队的拆迁老房子和移植工作必须得非常细致,不可马虎一点,否则国宝级的红豆树就将毁于一旦。

望着这棵见证太多岁月太多历史太多痴男怨女的古树,怎不生敬畏?怎不生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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