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听书,林海音《陈芝麻、烂谷子》作家在文中写到,“朋友说我又写北平的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有几个人看啊?” 作者说,实在是对北平的思念,不写不舒服,把这种思念写在文字里,就像与知心好友倾心交谈。读者不是要看她的小文,而是要引起同感,对故乡的思念。
这种对故乡的思念,我深有同感,也许是上了岁数的人,就对故乡,对过往都有种深深的思念,在我的大多数日记里都是写我的故乡的文字。有空时翻翻这些日记和故乡山水的照片,仿佛又置身在那里。自我陶醉一番。
春节过后返城不久,今又想起故乡了,早上翻看着手机相册里故乡的图片,每一张都有美美的回忆,亲切的情感在里头。不可想象一个没有故乡的人,那颗心永远是漂泊的,就像没有家的人一样。
去外面买早餐,听人说今天要去看雪,我说莫不是我的故乡下雪了。打电话给父亲证实一下,父亲说老家下大雪了。我欣喜若狂啊!父亲在电话那头说,天冷极了,你今天没上班,就在家里休息,不要出去了。我口头回答他:嗯!其实心想即刻就回故乡看一场久违的雪景多好啊!他老人家哪懂我这颗浪漫的心呢。
故乡下雪了,在2022年的雨水节气的第二天。
回想起小时候下雪的情景。寒冷的冬季,早晨起来,大雪封门。大人们打开大门,拿起铲锄去路面上厚厚的积雪,然后才提着水桶到水井去汲水。天地上下全是白茫茫又灰朦朦的一片,天空还不停地飞舞着雪花。山野草木银装素裹。吃过早饭,我们一伙小孩子就陆陆续续的出去打雪仗,堆雪人。
学校门口也被白雪覆盖着,年轻的女教师,郑爱蓉老师在学校门口堆着一个可爰的雪人,我们走过去看她堆的雪人。耳边回荡起一首熟悉的歌曲:洁白的雪花飞满天,白雪覆盖着我的校园,慢步走在这小路上,脚印留下一串串,有的直,有的弯;有的深,有的浅。朋友呀!想想看,道路该怎样走?洁白如雪的大地上,该怎样留下,留下脚印一串串…
一首富含人生哲理的歌词,居然至今记得这么清晰。
想到此刻,怦然心动,雪啊!将近二十多年未见了。即刻背起行囊踏上回乡的旅程。汽车在高速路上奔驰,近柘荣的地段窗外山野白茫茫的,银装素裹。车上的孩子们大多都是第一次看见真实的白雪,欢呼声,尖叫声…
到达车站走出来,街道上往日秋阳照耀下满树银光闪闪的银杏树叶,取而代之的是银装素裹的枝干,疏影横斜地交织在街道上方。街道两旁的商店前也铺着白雪,有店员在店前堆起一个个敦实臃肿的雪人,让过往客人与之合影拍照。
我和小女儿就这样慢慢兜兜地走向东狮山。山上雪景更胜,只是来的晚了,雪融了不少,再被游客踩踏,有种不胜娇羞的感觉。山上不少梅花正盛开着,梅花映着雪景更是漂亮。耳边不知谁说了一句,踏雪寻梅。这里不用寻梅呀,满园盛开的红梅,让你欣赏。岁寒三友之一的梅花自有高贵的品质。
小孩子就是不顾一切地爱玩,小手都被冻得青紫交错了,痛的剧烈,依然玩兴不减,打雪仗,堆雪人。小女儿自己堆着一个小雪人,摘几朵梅花装饰雪人头上,用细小的梅枝折了嵌进去雪人脸上做个嘴巴,再用一点草屑做眼睛,用小叶子做了辫子,一个小姑娘的雪人出来了。我笑问,是你自己吧。她回答道,不是的。
我说,把雪人带回家吗?她说,不要!路上就融化了。那就把她放偏辟的雪地里吧。我说,不然我们走后就有可能被人踩踏了。她仍然说不要,就放这儿让人多看一伙会,我们守候一会再走。
我觉得我和小女儿两人的观点正是相反的。雪人最终都会融化的,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而我的观点是把她放在偏僻的无人知晓的角落默默地融化成水,不愿被人踩踏掉;而小女儿的观点是要展览,让人多多观看她的作品。
把小雪人带回去又不可能,丢在这里又不忍心。于是我们转换了几个地方,最后把她放在一块大石头上,这块石头上刻着四个大字:“道法自然”放在这里更显眼,不知会被更多人看见还是看不见。我们不得而知。
安放好小雪人。我们准备要回去了,这次观雪时间紧,本想要去东狮山顶的,可这儿人太多了,山上又滑,带小女儿不便去了。时间紧,明天又要上班,就不回乡下的老家去赏雪了,只在县城里看一看这二十多年未见的雪,就打道回去了。
回家的路上,左侧高速车道上,堵车历害,长长的车队有几公里长。这些都是福安下面上来看雪的人。幸好我们早来,不然这形势几时能回去呢?车上的驾驶员说,下了这一场雪,他们累极了,午饭都没时间吃。今天汽车运输公司要发财了。好雪啊!瑞雪兆丰年!今年一定是个好年头!
农历2022年正月二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