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海的夏季。午后一两点的嘈杂蝉鸣。我的校园,把全世界隔绝在外的窗台。微风追随草坪上的水汽,沿着楼梯往上吹进教室。那年夏天我爱上摄影,因为他爱。爱上唱歌,爱上写作,《夏日终曲》和《沙乡年鉴》,皆是因为他。那年夏天我听鸟唱歌,蝉鸣伴奏,闻植物的气味,感觉雾气在阳光普照下的日子从脚下升起,而我的感官总是不由自主地全涌向他。
我记得他曾跟我讲过,如果有机会,多么希望和我一起躺在橙色夕阳下的沙滩上,看金轮沉于海平面之下,听海浪拍打成片礁石,感受微咸的海风敲打我们的脸颊,平淡却又美好无限。但事实总是冷漠无情,美好的愿景在现实的猛烈攻击下变得破败不堪。人心滚烫,但世俗无情,纵使你早已准备好了一切,当真正面临他人讥讽恶毒的眼神时,一切的准备变得可笑与不堪。
很多时候感觉自己像这个世界黑暗面的恶魔,害怕靠近陌生人,害怕靠近朋友,甚至害怕靠近家人和他。我无数次的挣扎,我感到不甘愤怒,但到最后什么也改变不了。我厌烦这样的生活,厌烦身边那些令我作呕的人,他们落后贫瘠的思想已经固化,哪怕用针扎铁炼也无法改变分毫。他们的唾液如同毒蛇的毒液,一旦受到波及非死即残,像我这样的人只能避而远之。
在这样所谓开放的年代,暗地里波涛汹涌,无论小到个人还是大到国家,无时无刻都有着一群人遏制着自然界的开放发展,我厌恶这样的世界,我多么希望自己能逃离这里,逃回小时候的村庄,无忧无虑,童真有趣。
我在老家后院那张方木桌度过的时光,永远印烙在那些早晨,我多希望时间可以暂停。木桌上那把不够大的伞,任阳光洒落在纸页上;冰块落入柠檬水里,发出叮当声;不远处,荷叶与莲花随风摇曳;邻居家传来的、无限循环的流行金曲串烧发出的低沉吱吱声……希望这个夏天永不结束,希望他永不离去,让音乐永远无限循环下去。我的要求很少,我发誓我将别无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