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二十九,爸妈很早就起来准备做过年的大菜啦。
排骨、鸡肉昨天晚上已经剁好,今天潲了水,就在大锅里炖。炖排骨、炖鸡肉时,妈妈烧火,老爸就准备藕盒夹肉,攥肉丸子。我负责洗洗刷刷,锅碗瓢盆洗刷干净,然后等着尝咸淡生熟。
家里每年必有的炸菜有:炸藕盒,炸丸子,炸带鱼,炸梭鱼,炸虾泡。
老爸切好了藕盒,今年我和爸爸一起往藕盒里夹肉,每个藕眼儿里都塞满肉馅儿。炸的黄焦里嫩,每一个都是有内涵有颜值的藕盒。
每年表姐妹来家里特别喜欢的一道菜就是我爸做的炸丸子:肥瘦相间的肉煮熟了剁成馅儿,切上有嚼劲儿的馒头丁、嫩绿的香菜和青蒜,打上鸡蛋或加点豆腐增加粘性,攥成乒乓球大小的丸子。裹上鸡蛋面糊儿,放进油锅里浮浮沉沉直到变黄变脆。
带鱼、梭鱼用葱姜蒜和料酒腌制了一晚上,今天也一并炸到金黄。带鱼炸熟了直接能吃,尾巴尖尖上比较薄的肉块鱼刺都炸酥啦。梭鱼炸不透,吃的时候再现炖。
换上一锅新油,把泡好的虾子裹上鸡蛋糊儿,一下锅虾泡就像爆爆米花一样膨胀起来了,一锅嫩黄。一锅起了,半锅油已经少了大半。加上新油再炸,两锅虾泡起锅,瓷盆已经堆满啦。咬一口又香又鲜,刚吃饱饭仍然觉得特别好吃。
每年炸过年菜都是爸妈搭档,分工明确:爸爸给藕盒、带鱼、丸子沾鸡蛋糊儿,放进油锅;妈妈翻炸,捞出锅;我在一旁递个盆儿,端个碗儿,舀瓢水,打个鸡蛋啥的。等藕盒、丸子出锅,借着热乎劲儿先尝,边吃边品评,“今年的藕盒咸淡正好”, “丸子有些咸啦”。炸完也就吃饱啦。
往年只顾着吃,也没留意具体是怎么做的,今年特别留心了爸妈做菜的步骤和方法:炸藕盒、炸丸子都是沾鸡蛋糊儿,炸带鱼和梭鱼都是先沾了干面粉又在鸡蛋里打个滚儿;新油炸出来嫩黄不容易上色,老油炸出来更金黄;藕盒看着裹了薄薄一层鸡蛋糊儿,炸出来就成了鼓鼓的小火烧一样的藕盒子,等等。
往年我在一旁等着,听着爸妈边配合干活边聊天,其实没听进去多少。今年他们之间的对话我都听进去了:爸妈讨论着油够不够多,够不够热,鸡蛋糊儿稀了还是稠了,炸到什么时候得出锅了,炸完这一锅该换油了……
细细锁锁,零零碎碎,但我感到这画面特别温馨。爸妈三十多年里磨合出的无间默契是我这亲生闺女也插足不了的。用相机记录下他们自己浑然不觉但是已经给我言传身教的一幕。
今年和往年我的心境和感受很不同,是因为恋爱中让我对相爱的人之间相处的方式变得敏感啦。爸妈不再仅仅是我的爸妈,他们是一对结婚三十一年,生养了一双儿女,重视教育,为自己的孩子插上飞翔翅膀的夫妻。他们是我的榜样,是我的骄傲。
这就是春节一家人团圆过大年的意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