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正在机场游荡,华章和沈君的飞机又晚点了。夏天的雷雨季节乘飞机是个痛苦的事情。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飞,也不知道你有可能落到哪。和林风一起到机场的还有罗奥莲南区副总Julia,人称“师太”。Julia是港岛人,不到40岁,做事敬业,但批评起别人是绝不留情面。
总部空降华章到莲南,这让Julia很不满。自己在莲南勤勤恳恳了十几年,从莲南办事处筹办开始到现在,她对莲南总经理的位子是志在必得,没想到这临门一脚还被别人抢了先。不过上司就是上司,该有的礼节Julia还是要做到的。
飞机终于降落了,林风和Julia守在出口等待。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林风一眼就看见了沈君。粉色上衣,白色短裤,丸子头,还是小丫头的模样,她四下张望似乎在找林风。华章远远跟在后面,一边打电话,一边往外走。林风心里一阵高兴,他快速走到沈君旁边,把她的包顺势拿到自己手里。
“半个多月没见,想我没?”林风笑起来很阳光。
“我当然想你了,林老师,你不知道发生了多少事情。”沈君特别想把那天跟方颜吃饭的事情,还有华章带她去山顶的事情都告诉林风。
这时华章打完了电话,跟了上来,Julia见状也赶紧过来跟华章打招呼。
因为有Julia在,大家都拘谨了一些。彼此互相介绍完就上了车。在商务车上,Julia开始汇报工作,她介绍了目前并购普古拉的进程,还有莲南正在进行的项目。华章很认真地在听,他不想浪费时间,想用最短的时间把莲南的工作和人员架构搭建起来。
林风看着身边的沈君,心里不知道有多开心。莲南是他的地盘,上次他俩来出差也就一个月前,没想到这么快沈君就被派来常驻了。很多事情真的无法预计。
四个人到了华章的公寓,这是莲南中心区一个商业小区,总部给华章制定的标准是三居室。华章很满意林风帮他找的房子。林风太了解他了,房子的朝向,卧室床的摆放,都符合华章的心意。沈君的公寓也在不远处的小区。华章心里想着都是工作,他让Julia留下继续刚才的汇报。林风陪沈君去公寓安顿。
两人出了华章的公寓,并肩走在街道上。周末的街道上没有什么人,很安静,地上有不少树上掉落的栀子花。沈君把和方颜,杜鹃吃饭的事情,还有华章带她去山顶的事情都告诉了林风。
“方颜还挺能挖人,他以为你在罗奥待不下去了吧。”林风也没料到方颜竟然来挖沈君。沈君确实能干,这样下去被挖也是早晚的事情。
“其实我还是很喜欢RIM,我也爱户外运动,只是现在确实太早了。”沈君告诉林风。
“你和华章怎么回事?他约你去山顶?他可从不约女生的。”林风猜测华章对沈君动了真心。
“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他带我去山顶看风景,还带我去了他最喜欢的一条山路。”沈君说到华章一脸甜蜜,在爱情面前,她还像是高中生。
林风当然知道华章的意思,华章心里是有沈君的。但他不会花太多时间陪伴沈君,以前杜鹃如此,现在沈君也是。况且杜鹃在华章心里一直是占有位置的。看着沈君一腔热血,林风有点心疼。他不知道沈君会不会在这场爱情中坚持下来。
“不管怎么样我都支持你,沈君。”林风想了半天,冒出这么一句。
莲南的人文环境和莲城完全不一样。这里的经济虽没有莲城好,但人和人之间的关系要简单得多。可能压力没那么大,莲南人的性格都很热情。大街上遇到什么需要帮助的人,大家都愿意搭把手。沈君越来越喜欢莲南,喜欢这里的人。之前在莲城下班之后就回家,朋友因为住的远,平时联系不多。但在莲南,下班后同事们总是三三两两的出去看电影吃饭,生活轻松了很多。
华章依旧是个工作狂。普古拉的总经理王勤原是罗奥的副总。之前在罗奥,二人就有些不愉快。后来他跳槽去了普古拉,因为擅长运作关系,短短今年就做到了普古拉总经理的位置。这次又是狭路相逢。华章来莲南已经两个月了,并购工作还没人任何进展。这个空降兵,内部有Julia,外面有王勤,很多工作不得不往后拖。
沈君和林风的美商倒是做得很顺利。一来美商是新品牌,在国内没有什么品牌经验,罗奥的经验能被迅速应用。另外林风和美商关系处得极好,省去了很多沟通上的麻烦。有了林风,沈君这外派的日子一点也不寂寞,周末的时候,两人总约着逛逛街,看看电影。华章似乎也不太介意沈君和林风经常在一起,但也从不加入。
周一一早,师太,王勤还有华章正在会议室里。罗奥的财务之前就有不少问题。说白了就是国内员工干的活最后收入归到了美国总部。之前公司是罗奥自己的,其他人不好说什么。但普古拉并过来,可不愿意自己的财务报表比没并过来之前还难看。
师太的意思是华章要替中国公司和员工考虑去和美国总部谈,王勤也是希望罗奥自己的收入确认标准确定之后再考虑两家公司财务报表合并。这道理确实是对的,但罗奥这些财务问题盘根复杂,根本不是华章跟总部沟通可以解决的。
华章紧紧地皱着眉头,胃部隐隐作痛,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落下来。自从来了莲南,可能是水土不服,自己的胃就像上了闹钟,到了点就痛。师太的话更像是电钻,钻到胃里,随着她声音的起伏,胃痛的更厉害。他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胃,朝他俩挥了挥手:“今天先到这吧,我不太舒服,明天再继续。”师太和王勤见状,没再继续往下说,出了会议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