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时针的时间会刷新每一个日子,而逆行的回望总是回不去的记忆。
走过元旦的欢腾,年,越来越近了,埋头忙碌的人们像是从一场梦里惊醒,感叹时间的步伐如此之快,又快要过年了。
可能是因为生活质量提高了,顿顿都能吃上好的,当下的人们对于过年的概念越来越淡,淡去的还有渐渐丢失的年味。
走在下班的黄昏,街道两旁的树木已开始了装扮,工人们顶着寒风把红色的小灯笼挂满枝头,缤纷的灯火闪着璀璨的光芒,只是大多数归心似箭的人们无暇顾及。
坐在回家的车上,我的眼看向华灯初上的窗外。倒退的街景像老去的舞者,尽管妆容新鲜时尚,尽管舞姿优雅大方,但却没有围观的掌声,人们都很忙,没有力气去发现自己生活以外的景象。
此时的风很大,吹过沧桑的大钟表,我的眸看过去时候,一些关于过年的陈年往事瞬间苏醒……
我和弟弟跑过幽长的锁巷,就可以看到姑妈家的大门,站在她家院子里可以清楚地看到钟表大楼。八岁时的我有一张苹果般的脸庞,姑妈经常喜欢这样说。
大年初一这一天,是我整年中最快乐的日子,有压岁钱拿,可以吃到平时吃不上的好吃的,还可以肆无忌惮地放炮。我喜欢鞭炮的味道,那种神奇的香味就是欢乐的源头,可以绽放出许多美好的愿望。
我的梦很长,从我懂事时的四岁起,这个梦已经长出了翅膀。我的梦很美,总是喜欢从新年开始起飞。
我和弟弟的新衣服每年都是姑妈给做的,衣服上有好闻的花布香,还有取之不尽的温暖和厚重的爱。
吃着姑父蒸的四喜丸子,我想起了因为晕车而不能来的奶奶,不知道她在家会吃什么。
姑妈的热情无人能及,她不停地给我爸妈和弟弟夹菜,贪玩的我迫不及待地吃完饭,给口袋里装满花生和大白兔奶糖,飞一般跑向门外的巷子里,和姑妈邻居家的孩子去疯玩。
铁蛋炫耀地拿出一把摔炮,掷地有声的感觉妙极了!我也想要,可是口袋里没有钱,刚才姑妈给的压岁钱被妈妈没收了,她说等我长大了再给我。
从地上拾起一个别人放过的炮,从中间掰开,点燃它剩余的火药,一样很美,只是很像一个哑剧演员的表情,没有声音。
我的兴奋点被路过的一队踩高跷表演点燃,跟着跑,我的心在锣鼓喧天中爬上了树梢。
心游离在一百八十度的空中,我仿佛也在高跷上舞蹈,离蓝天很近,更近的是满满的幸福感。
回到姑妈家,看到大人们在拉家常,聊的是各家昨晚的年夜饭。
我的眼前出现了奶奶慈祥的笑脸,以及她做的饭菜。腊肉还在嘴边飘香,红薯丸子的软糯还没有散去,扁食的形状那么优美,我和家人们在阖家欢乐中战胜了一个饺子部队。
对美食的战斗力我是很强的,我三岁的时候一个人吃了一斤猪肉,是我妈说的,她和爸爸没有舍得吃,仅我先吃,没想到我一口气给吃完了。每每提起这件事,我都觉得好丢脸,又觉得好难过,想象着那时的日子是多么的清苦,爸妈养我真不易。
妈妈在轻锤她的背,我知道她过年这阵子很辛劳!腊月二十九蒸了半夜的馍,又炸了一盆带鱼和麻叶,这些平时吃不上的东西,爸妈也是咬着牙一点点积攒起来的,就是想在过年的时候拿出来,给生活一份满意的答卷。
大人们的幸福是在看孩子们的笑容中,孩子的幸福是在快乐的童年里,爸妈用双手搭建生活,我和弟弟在幸福中快乐成长。
一年又一年,对于过年的仪式越来越隆重。
长高的我要亲自在家门外挂上红灯笼,爸爸贴对联,弟弟来帮忙,妈妈做饭菜,奶奶笑呵呵,这是腊月二十九当天的画面。
妈妈会在年夜饭中说起家乡的讲究 ,老家的人在年三十的时候都会给自家的牛留一些饭菜,觉得它们也辛苦一年了,应该得到起码的款待。我和弟弟都笑了,不理解其中的含义,爸爸也笑了,喝着酒的他醉在了温馨里。
我的思绪在报站的提示音中戛然而止,消失的是遥远记忆里的过年印象。我的脸上为什么挂满了泪水?不敢触碰的往事,又想去回忆,我怀念的何止是儿时的年味,而是家人们团圆的画面。
再也拼不齐我人生的大拼图,时光你这个贼!偷走了我的芳华,埋葬了我的奶奶,吞没了我的爸爸,我恨你却又那么的顺从你,原来,我只是你的奴隶。
走出儿时的年味情节,我依然燃烧着生活的干柴。我眼中的年味不是形式上的张灯结彩,不是商场里的年货街,不是走亲串友的礼节,不是时间仪式感的敷衍。而是一家人的大团圆,是幸福的大集合,是亲情的大盘点。
儿时的年味真浓,只是我们再也回不去了,至少我们还有热忱,用爱生活的心来浇灌每一个新年吧!它是通往春天的航班。
#羽西×简书红蕴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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