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人—我家楼下的小卖部老板会飞

“仍羽人于丹丘兮,留不死之旧乡。”

——《楚辞:远游》




羽人

1.铁路

在上初中之前,我有一多半时间都是在爷爷奶奶家住的。

爷爷奶奶家在城里的平房区,平方区是一大片红砖灰顶儿的矮小建筑,坐落在火车站附近,一条废弃的铁路在这片区域正中间穿过.家乡的人们将这片平房区称做“铁路”,铁路居民多是老人与穷人。据说这铁路还在使用的时候,曾经轧死过一个人,死人又吓死了一个老太太。

横七竖八的胡同口,有奇形怪状的老爷爷围起来下棋,花枝招展的老太太闲聊。不过,最多的还是活蹦乱跳的野孩子,我曾经是他们中的一员。我们从巷头跑到巷尾,穿着脏兮兮的衣服,手持不知道哪里捡得奇形怪状的树枝当作“武器”,追逐打闹,在沙土地上挖坑弹玻璃球,拿着水枪相互射击,或者比拼谁的一块钱一袋儿拼装机器人更加炫酷。

玻璃球、水枪、两块钱一袋儿的拼装机器人,都是从胡同口一家名叫“小卖店”的小卖店买的,小卖店对于铁路居民来说非常重要,不大的店面提供了大半个铁路所需的烟酒糖茶,也给让孩子们珍贵的零用钱有消费的地方。

小卖店的老板是个男人,叫李建国,四十多岁,没结过婚。自从那件事儿发生之后,他就消失了,留下满是货物的小卖店,再也不曾出现。

我印象中的李建国是个神神叨叨、不老正经的家伙。从外貌上看,他就像是一个逃犯——个子很高,得有一米九左右,体格非常壮,像一头圆润的骡子。他粗糙的皮肤尤其是面颊是红褐色的,这可能和他常年喝酒有关,身上永远缠绕着难以消除的酒气。

至于他的长相,更别提了,弯弯曲曲的黑毛从脸颊延伸到头顶,天灵盖还是光溜溜的,像是日本传说中的河童。他的眉毛没剩几根,呈一个八字形。圆溜溜、黄澄澄的眼珠就在八字眉的下面,中间夹着高鼻梁和大鼻头,那张紫红色的嘴巴只要开口一笑,就会露出两排黄牙。

虽然生得一副难看的样子,但是李建国并不招人讨厌,铁路的每一个人都知道他的名字。

在到他的店里买东西时,很少有人叫他老板,大家总是乐呵呵的叫他一声:“建国啊,给我来瓶酒”或者“建国啊,给我来包烟”。这时候,李建国就会放下手中的酒瓶或者香烟,咧嘴笑一下,给顾客需要的东西。

尽管如此,我从来没有看见过李建国和任何人一起抽烟喝酒吃饭嗑瓜子,他几乎从来都是自己一个人,偶尔围观老爷们的棋局但是不说话,别人邀请他打牌时,他也会婉拒,虽然所有人对他都还客气,但他是一个没有朋友的人。

不过,他和我们这群小孩子,却很聊得来,可能是因为只有孩子才能听得进去他吹牛逼。他吹的牛逼都非常离谱,以至于我们小孩子都知道他在吹牛逼。

比如,有一次我去小卖店买糖,李建国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很认真地对我说:“小老弟,你知道吗?我买了一把机关枪,每秒钟能射一百发子弹,美国航空母舰就用这种机枪来打空中的导弹。”

我对他说:“拿出来看看啊!去打点什么东西。”

他抿起嘴,摇了摇头:“我收起来了,那枪又大又重,我可搬不动。”

“哈哈哈哈哈!”我笑着跑开了。

他总会眉飞色舞地和我们提各种各样奇怪的东西,他不止买过航空母舰上射导弹的机枪,还徒手抓过30米长的大蛇(然后剥皮红烧吃掉)、在外蒙古的大草原上与土匪骑马缠斗(并在关键时刻爆发出金黄色的斗气击退敌人)、研究黑客技术却亲手把一台上万元的电脑给烧掉了(因为他尝试着输入了开机界面上出现的一堆字母)。

机关枪、30米长的大蛇、大草原上的战斗、万元电脑,对于铁路的孩子来说,都是传说中的东西罢了。每当李建国认真的和我们吹牛的时候,孩子们不会直接戳破,他一边胡说八道一边故作认真的样子着实令人发笑。而当我们笑做一团的时候,他也会露出满意的表情,点上一根便宜的香烟,背着手走开,东看看西看看,最后回到自己的小屋发呆。

时至今日,想起他凸起的眼珠、红褐色的皮肤,粗哑的嗓音,我都仿佛回到活在铁路的儿童时光。

2.吹牛

李建国吹过的很多牛中,有一个令我印象特别深,那是他对我们吹过的最后一个牛皮。

那时候,我大概十岁出头,电视台在播放一部动画片,动画片的故事我已经记不得了,只记得里面的所有角色都有一个背包,打开背包的开关,便会有两大片白色的翅膀从背包中展开,带人振翅高飞。

于是,动画片热播的时候,每个孩子上学下学的路上蹦蹦跳跳的,将书包当作飞行背包,模拟动画片中角色起飞的样子。我自己甚至还做过一个梦,在那个梦里,我获得了一个一模一样的飞行背包,自由自在飞翔在天空是我这辈子最美好的梦境之一。

热衷于这部动画片的不止孩子们,儿童之友李建国小卖部那台小小的闪着雪花的彩电几乎是在循环播放这部动画片。所以,每天晚饭后,经常会有孩子们提着小马扎,在小卖部的玻璃柜台前坐好,叽叽喳喳地凑在一起看动画片。

李建国也不介意我们打扰他的生意,除了动画片,他还有心爱的白酒、花生米与香烟。喝一口白酒,嚼一粒花生米,吸一口烟,每当看到电视中的少年们的飞行背包展开双翅时,他总会露出一副复杂闷闷不乐的表情。

王大勇是我儿时的玩伴之一,天生比别的孩子高一头,皮肤黝黑,头发被剃得圆滚滚,头皮上还有一小块疤痕。他聪明却又鲁莽,热衷于出风头,爱当领导。有一次,我们伙伴几个如同往常一样聚在李建国的小卖部,在我们到来之前,李建国好像已经喝了不少酒,醉眼惺忪得盯着电视机屏幕一动不动,时不时地打个酒隔。

我们围坐成一小圈望着闪烁的电视屏幕,而李建国似乎快要睡着了。可能是因为无聊想听李建国吹吹牛,可能是想故意戏弄一下李建国。王大勇问醉酒的李建国:

“李大爷,你是不是也会飞啊?”

听到这句话,孩子们都在暗自发笑。

李建国摇晃着脑袋,打了个响嗝儿,醉醺醺的视线从电视上移开,飘到我们身上,缓缓地开口说到:“当然会了,我啥不会啊?”

孩子们笑得更开心了,因为李建国又要开始吹牛了。

王大勇又问到:“那你把你的飞行背包拿出来接我们玩玩行吗?”

“飞还用飞行背包?我可不用,我想飞的时候,手一伸,就能变成翅膀,又大又白的翅膀,随便一挥就能飞得老高老高,飞起来的感觉老好了,我小时候经常......”李建国借着酒劲儿刚开始吹,突然被王大勇打断了:

“手能变成翅膀啊!李大爷你是不是传说中的鸟人啊?”说罢全屋的小孩子都哈哈大笑。

李建国脸上的肉颤抖了一下,八字眉拧成一团:“什么鸟人?我们是羽人,羽毛的羽,懂不懂?”

“不懂不懂,李大爷,羽人是啥玩意儿啊?”王大勇笑着问。

“羽人羽人嘛,就是长羽毛的人,在古代,人们都把我这样的人当神仙,知道不,都得把我们供起来。我老家在南方,羽人多,这里,羽人少,就我一个。”李建国颔着下巴,几乎是一字一顿的对我们说。

王大勇也同样认真地问:“李大爷,你们羽人能飞多高飞多远啊?”

李建国说:“能飞到云彩那么高,能飞很远很远,我爷爷奶奶就是从南方飞来的。”

王大勇问:“那李大爷一会你带我们飞一下呗,你背我们一人上天转一圈。”

李建国说:“不行,那是你说飞就能随便飞的吗?”

王大勇撇撇嘴,说:“哼哼,你不带我们飞,你就是吹牛!你一直就吹牛,吹牛大王!”

李建国本来就发红的脸显得更加红了:“我不吹牛,你你什么时候看见我吹过牛!”

“那你飞起来给我们看看啊?”

“我不飞!”

“那你就是吹牛!你就吹吧,哈哈哈哈哈哈,吹牛大王李建国!”

说罢,王大勇就招呼小伙伴们离开小卖部,去“秘密基地”偷铁了。留给李建国一片哄笑的余音。

3.翅膀

所谓“秘密基地”,是一片建筑工地.

那一年,是铁路大规模拆迁工程的开始。第一批老人和孩子搬出了这里,其中不乏一些我的好玩伴。一小片低矮的红砖房倒下了,废墟与瓦砾很快被清理干净,地基很快便被打好,水泥机、吊车支了起来,新楼房在工人们的努力下一层层升起,附近的小房子采光有了问题。

拆迁对于多数铁路居民来说,都是好事儿,他们大多一辈子同子孙挤在狭小的平房中,时不时还要担心房顶漏水和供暖的问题,拆迁之后,他们会获得一笔安置费以及一套新房。奈何铁路太大了,从上至下没有人能说清到底何时才能把铁路都拆干净。铁路的人们茶余饭后多了一个重要话题:拆迁。

对于孩子们来说,还无法体会乔迁之喜。但是,建筑工地却给铁路儿童们的生活添加了别样的趣味。夕阳西下之后,建筑工人回到工房休息。铁路的孩子们会穿越绿色的防护网,到工地里捡一些铁制的材料(比如螺纹钢的下脚料),卖给附近收废铁的老头儿,换几块钱,再到李建国的小卖部去消费。

我们从李建国的小卖部离开去“秘密基地”偷铁,收获还算可以,搜刮一圈之后,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我们打算离开,王大勇却打起了自己的算盘,他看了看刚刚建起来的7层住宅楼,问我们:“你们谁敢进到里面去探险?”

黑黢黢的大楼还只是个壳子,窗户还都是正方形的空洞,如同梯田上的蛇穴。在明亮的月光映射下,显得格外可怕,那是巨物才会有的压迫感。我们纷纷摇了摇头。

王大勇叉着腰,摇摇头说:“你们胆儿真小!”

我说:“你胆子大,你自己上去呗?”

“我去就我去,但是我要真去了,今天捡的铁全都得归我!”

这时,不知道是哪个孩子说:“你要是能跑上顶楼,从楼顶给我们打招呼,铁就都归你!”其他孩子们也纷纷附和。

王大勇的腮帮子一鼓:“去就去,别返悔!”然后,一溜烟从刚修好的门洞跑到了楼里面。

王大勇刚刚跑进楼里的时候,我们还能听见哒哒的脚步声,随后这声音越来越小也越来越高。不长时间之后,就从上方传来王大勇的喊声:“我这是顶楼!里面啥都没有,你们的捡的铁全要归我啦!”

然而,我们却看不见他的人,一个小伙伴喊到:“不行,不算,我没看到你在顶楼,你绝对没有上去!”

王大勇生气地说:“骗你我是小狗,我现在就在最上面看星星呢!上面还有好多沙子,不信你们上来看!”

小伙伴喊:“我不上去,你得让我们看见你在顶上,不然不算数!”

王大勇说:“好!你等着,我往前几步,你们看见了吗?”

“没有,你都没有看见我们,我们当然看不见你。”

“现在呢?”

“看不见!”

“这样呢?”

“还是看不见!”

“等我再往前走两步啊!现在呢?啊,我看见你们了,你看我就在顶楼!”

是的,我们看见王大勇了,一个小小的身影正站在楼顶的最边缘向我们挥手。

“你快下来吧,别掉下来,你厉害,铁都给你!”我喊道。

突然,从我们身后射来一道强光,伴随着一声粗砺男声的大喝:“你们这些小崽子在这儿干嘛呢?”

一定是我们刚才大喊大叫惊动看工地的人了,还没等他过来,我们便四散抛开,那个小伙伴还不忘对王大勇喊了一句:“哈哈哈哈,王大勇你上边待着吧哈哈哈。”

此时,王大勇还在顶楼的边缘。听闻顶楼有人,那束手电的光芒向上一扫,照亮了王大勇。

“你他妈的不要命啦?看你下来我怎么让你爹妈收拾你,打不死你!”看工地的对王大勇叫到,他的注意力从我们身上移开了,拿着手电向楼门走去。我这时已经跑远了,在防护网旁的砖堆边上,想看局势会如何收场,反正看工地的肯定抓不到我。

我无法想象天台上王大勇的心情,着急、害怕的他转身想跑。在他转身的一刹那,我、看工地的大叔、王大勇同时发出了尖叫:

王大勇脚下一滑,从楼顶栽了下来!

霎时间,我的脑海中无数念头闪过,恐惧、悲伤、震惊扑面而来,王大勇坠落时的尖叫又将我的大脑冲击到一片空白。

突然,我感到一阵大风从我的头顶挂过,掀起一阵尘土。

我向天空看去,两片巨大的羽翼已经飞到楼边,在王大勇掉到3楼位置的一瞬间将他稳稳的托起。随即又冲上云霄,翅膀遮住了月光,借着月光,我也看清了那个影子:高大、健硕的身躯,弯曲的头发在夜风中飘摇,圆脑门被月光照得油亮,是李建国。

缓慢搧动着翅膀,李建国抱着王大勇落地了,他将王大勇放在了地上。王大勇直接瘫坐在地上大哭起来,看工地的大叔手电筒也已经掉在了地上,他此刻一定也是目瞪口呆。

“原来李建国没有吹牛啊。”我想。

李建国看了看坐在地上的王大勇,又四下张望了一下,眼神与我有一秒钟的交接,他也似乎发现了躲在其他地方的孩子们。然而,没等我们对他说话,他双翅一振,扬起一地沙尘,如一支箭一样射向了天空。不过数秒种,便消失在夜空里。

从此,我们再也没有见过李建国,小卖店也再也没有开张过。

4.饥饿

看工地的人最后没有找到我们的家里告我们的状,我想是因为他无法解释当晚发生的事情。而工地的安全措施也严格里起来,再也没有铁路的孩子们能进的去铁路的任何一片施工的工地。

小卖店突然关闭,李建国消失也没有引起什么大波动,在距离铁路几站公交不到的地方,第一家超级市场已经开始营业。

没过多久,面临小学毕业的我就被父母接走了,重新住进高楼里,在他们的看管下努力学习。而我脑子里一直想的,却是为什么李建国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宁可被嘲笑也不愿展示翅膀,我也不明白为何他要在救完人之后,选择消失,连句告别都没有。

再后来,铁路拆迁工程进行的不算顺利,最后一批房子直到我大学时的最后一个暑假才开始准备拆迁。其中就包括我的爷爷奶奶家,两位老人将家人叫齐,凑在一起在老房子吃最后一顿饭。

铁路已经大变样了,一片亮丽的居民楼与干净的街道取代楼平房与泥土胡同。爷爷奶奶家以及附近一小片平房显得非常突兀,我也惊讶的发现,李建国的小卖店,那栋小屋竟然也没有被拆掉,但是窗户与门都被卸了下来,屋里面的玻璃柜台没了,堆满了废木头与装修涂料桶。

饭后,我陪爷爷奶奶在外面散步,经过了那栋楼,那栋王大勇坠下的7层居民楼已经是这边最老的住宅之一。我忍不住向爷爷奶奶说出了那一段离奇的经历,不过两位老人在听到李建国会飞这段儿的时候,他们竟然没有一点惊讶的感觉。

“建国啊,是个苦孩子,没想到他和他爹妈一样啊。”听完整段故事后,爷爷叹了一口气。

“李叔叔的父母?怎么,他们也会飞吗?”我问。

“可不吗,可惜啊,死得早,死得也惨,”爷爷说,“60年左右吧?闹饥荒。那时候啊,所有人都挨饿,你奶奶和我还好,因为还没有你爸爸。李建国爹妈不行啊,生了个大胖小子,养不起,没得吃。那时候咱们是邻居,那时候小建国才5、6岁吧,天天饿得直哭啊。”

“然后吧,突然有一天,我们发现李建国哭了,咋回事儿呢?因为他总能吃到肉了,什么肉呢?麻雀肉,当时我们也不知道他爹妈怎么给他抓到的,哪里有多余的谷子喂鸟啊?”

“后来一天半夜,我和你奶奶正睡觉呢,突然听见外面‘砰砰’两声,把我和你奶奶都吓醒了。出到外面一看,天啊,两个长着大白翅膀的人躺在血水里,一地全是羽毛,仔细一看,这不是李建国他爸妈吗?他们死得时候,手里还抓着麻雀呢,他们身后还背着包,里面都是死鸟。”

“原来,铁路这片住着不少铁路工人,其中有一个叫老张的,原来当过兵,不知道从那里搞了一把土枪在家放着,但是铁路这帮街坊们都熟,也没人告诉警察啥的。估计也是饿得不行了吧?他就想趁着晚上拿枪出来去打点儿动物吃,结果抬头一看,两只没见过得大鸟,瞄瞄准,两枪就干下来了,哪想得到是俩人呢?杀人就得偿命啊,警察把他逮走,没过几天就给毙了。”

“然后在等警察来的时候,夫妇俩的翅膀我们眼睁睁看着就化成白烟消失了,除了铁路的街坊邻居,没人知道李建国爹妈会飞。”

“最可怜的还是建国啊,孩子直接吓傻了,哭都哭不出来。他再也没有别的亲戚了,算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咱家他也来过。无论他去谁家,都决口不提自己爸妈的事儿,好像自己生来就是个孤儿一样,也看不出他失去爹娘有多难过,我们怕他伤心,他不想提,我们也不会和他聊他爹妈的事儿。”

“后来,他长大了,也没怎么上过学,也几乎没出过铁路,后来一家借了他点儿钱,他开了个小卖店,慢慢的钱也还上了。要是他还在,估计也住上楼房了。”

“估计他不敢像他爸妈一样飞,是因为害怕。他不回来,应该去了一个别人都不认识他的地方,可是那么大岁数了,一身力气也没文化,能干嘛呢?”爷爷最后说。

听完爷爷的讲述,我一时语塞。李建国曾经说过他的家乡在南方,那里的羽人会成群结队飞翔在云端,希望他在余下的生命中,能到达一片能让他自由飞翔的天空,而不用惧怕饥饿与子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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