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要讲的是一个真实的故事,我决定用第一人称来写,这样代入感更强烈!
1988年的夏天,我母亲怀胎9个多月了,肚子里未知的孩子不是我,尽管我是家中打的长女。很显然,那个比我大的孩子夭折了,如果不是母亲亲口告诉我,我会以为是难产致死的。
那个夜晚,母亲终身难忘,以至于她给我讲述这件事情的时候,全称都红着眼。
父亲当年当过兵,后来经人介绍认识了我母亲,两人没多久就结婚了。半年后母亲就怀孕了,家里人都很高兴,尤其是我奶奶。每天都做好吃的给母亲,随着月份越来越大了,母亲的肚子也越来越大。农村的妇人们都流行一句话,“尖肚子男,圆肚子女”。奶奶看着母亲的肚子,也许是想要个孙子,觉得越看越尖。打心眼里高兴,逢人就说,自家媳妇马上就要给老刘家填个孙子了。
孩子在母亲的肚子里很活泼,提肚子的力度很大,母亲也觉得像个男孩。
可是事与愿违,老天爷就是爱捉弄人,你想要什么,他偏不给你。
端午节第二天的早晨,母亲就肚子疼了,先是一阵一阵的痛(应该就是阵痛了),午饭都没吃,到了下午6点多的时候,母亲已经痛的开始哀嚎了。奶奶找来了早就准备好接生的人,听说,我们村的小孩基本上都是她接生的。产婆在里面接生,奶奶不停的进进出出给送热水,父亲在院子里,隔着一道窗户,听着母亲的凄惨叫声,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急得团团转。
直到听到一声,婴儿的啼哭声,父亲高兴的在院子里跳了起来,想要马上进去看看母亲和孩子,(父亲说,当时就没有考虑男孩女孩的问题,只要孩子生出来,他就很高兴,因为那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当父亲刚要揭开门帘时,劳累了一天的奶奶出来了,神情冷的吓人,还拦住了父亲,说是产房血腥不能让父亲进去。
那个时候的房子里面,只有母亲和她刚出生的孩子,母亲一字一句的说着,孩子生的很好很健康,有七八斤重呢,头发张的很黑,虽然眼睛没有完全睁开,但是能看出来是一双大眼睛,四肢健全,躺在炕上哇哇的哭着。但是,但是,是个女孩。
母亲临产前,全村的人都说是个男孩,可是现在生了个女孩,婆婆的脸面没有了,老刘家的长子没有了。
母亲又想起自己的大姐(我已故的大姨),头胎生了个女孩,被婆家人一直冷落,月子里落下了病根,最后,生二胎的时候,因难产母子都没有保住……
还有外婆之前对她说过的话,(外婆似乎预感出,母亲可能会生个女孩,让母亲早做打算。)
再看看婆婆也就是我奶奶的表情,一切都已经说明问题了。
虚弱的母亲,坐在炕上对着自己的亲生骨肉,泪眼朦胧,母亲像宝贝似的抱着那个孩子,那个时候,孩子还没有减掉脐带,接生婆看孩子出生就走了,连胎盘都没有来得及处理。这期间父亲没有进来,奶奶也没有进来。
也许那个时候,母亲已经看清人情冷暖了,觉得这个孩子将来不受待见,也会连累自己,看着还在啼哭的孩子,母亲泪如泉涌,终于狠下心来……将一旁鲜血淋漓的胎盘,盖在了孩子脸上!我那从未谋面的亲姐姐,就这样,在挣扎中结束了自己短暂的生命。我时常在想,我如果生在她前头,会不会也是这样的命运?
母亲看着孩子,从活蹦乱跳到一动不动,终于失声大哭了起来。房门外的父亲立即冲了进来,炕上的母亲缩成一团,一边哭,一边使劲扇自己的脸,炕中央的孩子被“一滩肉”(胎盘)给糊住了脸一动不动。父亲急忙取下来“那滩肉”,发现孩子已经没了气息,抱头痛哭了起来……
听着母亲的讲述,我经常以为她在编故事给我听,我始终不能相信,我善良体贴的母亲会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
不知什么原因,从我知道,我还有过一个姐姐开始,我就经常做梦,梦见有个女孩在梦里陪我玩,这个梦做了很多年,直到我的女儿出生了,那个梦才断了。
我老公家前,两代都是男孩多,我家孩子连个姑姑都没有,我女儿出生后,成了家里的小公主,被公婆宠的不像样。尤其是,每次她犯错的时候,都会眨着一双大眼睛卖萌求饶,那样子可爱的不行。
我母亲经常感叹,如果那个姐姐还在的话,应该比我长的漂亮,她也长着一双大眼睛!
后来我母亲生了我和弟弟,生完我之前,父亲就一直守在门口,我刚哇哇的苦了两声,我父亲就冲进房里了,看着奶奶收拾好一切后,父亲就一直抱着我,谁要也不给。每每听到这些,我都会感动的想要哭。
父亲说,他不管男孩女孩,只要是自己的孩子,他都爱!
很多有重男轻女思想的地方和一些重男轻女的家庭,为了生男孩而不顾自己的负担能力不断生育,直至生出男孩为止,有些则运用B超选择性的引产女胎或在女婴生下之后就丢弃、送人,而一些户籍不健全的地方还会把女婴瞒报或漏报。
也许是为人母了,每次看到有重男亲女的事件,我都想问问哪些父母,男孩怎么样?女孩又怎么样呢?都是自己的孩子啊。
90天无戒写作主题训练 第6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