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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识自己最好的方式——独立完成一件大事。
我从来不知道自己已经如此拖沓且考虑不周,遇事逃避而怯于面对;口中说着要自立,独行时却懦弱又稚嫩。但也是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可以长时间处在崩溃的边缘,坚持着完成一件又一件看起来不可能的事情;有足够的勇气跳出所谓安全感和舒适圈,习惯于活在不确定中,尽力做到最好。
如果我在前期准备中的任何一个出过错的环节中选择放弃,如果我没有去到华雷斯城,我就不会知道所有的这些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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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旅途中每一天都会遇到新鲜的事情。因为当你每天乘坐的公交路线都是带有随机的,你会习惯生活给你的惊喜抑或惊吓。我养成了记录的习惯,我写下发生了什么,我思考为什么会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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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知道这座离美国埃尔帕索只有几公里的边境城市,英语的普及率低的可怜的时候,我意识到了自己要做的事情。
给一群只会说西语的小学生普及英文和中国文化,我到现在都很难想象是怎样的一种荒谬。我只好自学西语,每天都花很长的时间准备课件和演讲,模仿翻译器的发音,在接近两个小时的上学路上反复地读……然而当我站在讲台上,大脑里一片空白,对着备忘录里的西语磕磕绊绊地解释,最终还是会接收到孩子们疑惑的目光。
我经历了很长一段时间来适应在一个有严重的语言障碍的城市生活和工作,从一开始的完全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到后来能通过理解一些高频词汇来猜对方的语义,我不能说自己的西语有什么提高,但是沟通有很多方式,不管是手舞足蹈还是语言,当听者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时,便是我最大的满足。
最后一课正好是情人节,正好又教到这个我第一天第一次课去的班。当天所有的班都切了蛋糕来庆祝,老师们聚在一起互赠礼物,我笑着,看着,实在无法说出任何要道别的话。因为走的突然,有些孩子甚至不知道我的悄然离开。直到我回到中国,收到一条学生发来的信息:“You did not say goodbye”,酸涩的心情到现在都未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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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华雷斯我认识了一群对这座城市爱得最深刻的人。他们有些参加或组织志愿活动,有些专注于社交媒体的宣传,让人们Google华雷斯的时候能看到积极与希望,有些热爱自己的事业和学业,在城市运作的每一个岗位上认真而严谨。他们不忌讳谈论过去,不逃避现实,他们坦诚、友善、有满腔热血,这些在潜移默化中都给了我动力和支撑。
我的Host Family真的给我一种家的感觉。晚上吃完饭后我们经常会扯一些家常,聊一聊各自的生活,浪漫的经历,未来的计划,他们真诚、好奇,并且我能感受他们对于中国文化越来越感兴趣——后来他们去看了电影《长城》。我离开的时候是半夜三点,屋子里寂静黑暗,最后一次蹑手蹑脚地下楼梯、锁上三层复杂的防盗门,才强烈的感受到不舍。当我们迷路或下错站而不得不徒步40分钟走回家,饥肠辘辘汗流浃背,看到熟悉的绿色栅栏门的时候,这里是我们唯一的在异地的避风港。然而我也只是暂驻,终究是要告别重新上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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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在华雷斯还是在奇瓦瓦,我都感受到了民族对于独立和捍卫权力的执着。每当这个时候,我都会觉得自己是出来旅游,却又因为有当地的朋友陪同——他们会给你最直接地、第一手的文化体验——而缩小了与这座城、这些文化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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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华雷斯我也学会了拒绝。来到这里第一天我的负责人就告诉我,项目里的朋友邀请你周末去玩或者聚会,如果你不想去,不管对方有多热情你都有权利拒绝,而且这并不会伤害朋友之间的感情。我享受这种自由,也欣赏这种态度。和墨西哥人打交道从来不用考虑面子或者所谓“情理”,尊重自己心底的意愿,别人自然也会尊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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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是所有的时光都是愉悦的。我有痛苦到必须要数着天数过日子的时候,有不被人理解的委屈的时候,也有过年的时候看着朋友圈里的年夜饭嚼着盘子里的三明治质问自己为什么要来这个鬼地方的时候。但是经历让我成长,我认识到自己其实很喜欢尝试新鲜的事物,很享受和旅途中的陌生人聊天感受别人的人生……
很多事情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如果你亲自去做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