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一个长长的梦,遇见两位久未谋面的朋友。
是梦,这年我大一,她大二。
更早之前的那年,我们前后桌,说好当一辈子好朋友的,不知怎么就忘了。直到后来在另一朋友的婚礼上再次遇见时,恍然想起已经很久忘记想起了。
有一年春节她回外罗,除夕晚上我们在夜宵城见过一面,才知道她家已经搬离小镇好几年了。想来是发生了什么变故,怕触及她的伤心处,未敢细问。后来从母亲口中得知,她父亲承包的工程因为资金断裂被迫卖了房子。
后来从她的朋友圈知道一些她的零星动态,也不曾搭话,可知道她过得好依然替她开心。我想这样一位温暖的女子,值得生活温柔以待。
后来大致是做了微商,她的朋友圈天天刷广告,我终于选择屏蔽了她的消息。
梦中新进校园掩不住雀跃的我,刚和同学看完一场说不上是cosplay还是皮影戏的表演,反正四不像又融合了各自的元素,倒也不失为一种创新。
回宿舍的路上,在林荫道拐角的台阶上碰见迎面走来的她,还有她牵着的一个小女孩,说是她妹妹。
我既惊喜又意外,我喊,“丽明~~你也在这里!”
她抬头“嗯”了一声,扯着小女孩擦肩而过,表情中似乎透着余怒未消。
看着她走远的背影,我不由地感到一阵失落。我满腔欢喜,她一脸冷漠。
她怎么这么冷漠?这句话,在她走远之后依然在我心里回荡。
我跟身边的同学说,“她怎么啦?怎么感觉好像在生我的气?”
哦,身边这位同学刚好也是我们的老同学,文艳,既是邻居也是同学,现实中也有十几年未见了。
文艳说,“没事,也许刚好心情不好。”
“可是我记得丽明只有弟弟,何时多出来一个妹妹了?”她没有答腔。
时间就这样过去了。不久后我们收到她的邀请,说是要一起吃顿饭。
那晚我们就在学校边一间木屋餐厅的长廊下,浸着灰蒙蒙的夜色,就着零星几团橘黄的灯光,聊着一别经年后的故事。
他坐在对面,淡淡的微笑里渗着淡淡的忧伤。
对,就是“他”。不知怎么的“她”就变成了“他”。他也是老同学,我们三的同学。
我不知道我们怎么了,我们就这样静静地听他说话,说着不知是他的事还是“她”的事。俨然他们就是一个人一般,而我们居然都没有任何因此而起的疑惑,仿佛这件事自然而然。
他说他的女朋友怀孕了,这就是他那天不在状态的原因。
他(她)那天的冷漠终于有了原因。这确实是一个让人很难在状态的消息。
“那怎么办?你们现在才大二。”我想此时任何一个决定都很残忍,不管是流产还是休学。
却见此时他原本心事重重的脸上露出甚是自信的微笑。他这一笑,让我更加迷惑。
他说,“这大学自然是不读了。”在我们疑惑的眼光里接着说,“我养得起她。”还透着几分得意,仿佛替谁解决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
不知是不是灯光朦胧的缘故,此时他的表情看来更加让人难以捉摸。
我说不出此时的感觉。我想我应该可以松一口气,至少这个问题没有给他们造成不可解决的困扰,可又莫名感到不舒服。
即便经济无忧,谁也没有权利剥夺一个女孩接受教育的权利。我们要变得更好,不仅仅是为了生存。
时光仿佛顷刻停止流转,后面他说了什么我也不知道。他明明就坐在我对面,可我眼前不断浮现的却是若干年前那个腼腆的男孩。
说起来他也算是邻居,是少年时少有的异性朋友。我记得初一那年生日他送给我一幅挂画,题字“岁月静好,友谊长青”。这幅画曾在我房间里挂了一段时间,后来收起来放在抽屉里,放在箱子里,每年大扫除搬出搬进。再后来,这幅画连同那些年朋友往来的书信、还有美文佳句的摘录,全都在年复一年的光阴流淌中不知所踪。
正在神游之际,突然听到手机“叮咚”一声,我从梦回到了现实。醒了。
我有预感,这是一条好消息。拿起手机一看:以太坊突破11块了。中午吃饭时我还劝俞宙姐和慧心买点以太坊,但他们显然不以为然,那时以太坊的价格8块多,才一天竟破11了。我心想俞宙姐和慧心要是知道该后悔了,可是我何尝不后悔,买少了。
我这样迷迷糊糊地想着,竟又睡着了。
第二天想起这个梦仍然感到万分惆怅,这些老朋友都有多久没见了,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先把谁忘了。
文艳外婆家就在我家隔壁,柏磊家离我家不过50米。方圆百米之内,我们硬是十几年不遇。后来从母亲口中,只知道他们一个当了会计,一个当了医生,跟大多数游走于城市的外来人一样,回家次数寥寥。
心有所动,于是我把朋友圈屏蔽的好友都翻了出来,取消了屏蔽,又逐个去看了他们以往的朋友圈消息。我想看看他们的生活点滴,吃一顿可口的饭也好,路过一处美丽的风景也罢,或者分享点开心的事,或者抱怨点糟心的事……可仍旧是满满的广告。
我想这或许也是他们的工作,他们生活的一部分。或许,我以后都不会再屏蔽天天刷广告和熬心灵鸡汤的朋友了。我想就这样吧。
就这样吧,亲爱的朋友,愿岁月静好,生命温柔地绽放,你被生活温暖地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