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吊死了的农村吴老汉

图片发自简书App

八十三岁的吴老汉最近有些心慌。

心脏没有问题,出问题的是小便。

小便出问题已经好久了,他早也觉得不对劲,可是这些事又说不出口。

每一次憋了好久终于尿完,一身的汗,也跟老婆子说过几次,老婆子看见他憨憨笑着的样子,只说他是老了吧。

吴老汉也觉得自己是老了吧,怎么尿个尿也变得这么困难。

怎么尿个尿得一个多小时,还憋的头上身上一身汗。

吴老汉每一次尿完都常舒一口气,感叹岁月不饶人,有好几次都想起自己年轻的那会儿,那尿性,要多高有多高,要多远有多远,那叫一个畅快啊,一泡尿撒完,那叫一个酣畅淋漓。

吴老汉每次尿尿完都会站那里好久,他想到过他几个壮年的儿子,想到过他几个成年的孙子孙女,想到过年轻时候的自己。

想到过幼年的贫穷,成家的艰难,辛苦拉扯五个儿子的不易,一个个儿子结婚成家的欣喜。一个个孙子孙女到来的快乐。

可是这一次,吴老汉已经站了一个多小时了,愣是一滴尿也尿不出。吴老汉一身的汗干了又湿湿了又干,脸已经憋的通红了。

两个小时候,吴老汉已经团团转了,仿佛躁动的要炸掉,他也觉得自己要憋炸了,无论他怎么努力,他如何使劲,他就是一滴尿也尿不出。

老婆子吓坏了,她知道出大事了,她的老头子一辈子没有给她说过一句重话。

她掂着小脚飞快的去叫了她的儿子们。

去医院的路并不远。

一个小时后,结果出来了,前列腺增生,已经长满了。

五个儿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医生说必须马上手术,只等儿子们商量商量。

那天午后,吴老汉回到了他生活了一辈子的村子,在他五个儿子的陪伴下。

邻居看见,问检查结果,

有一个,不知道是哪一个儿子说:

医生说让给俺爹买点好吃的,想吃啥买啥。

三天后,听说,吴老汉死了,是上吊死的。

算来这是十六年前的旧事了。

那一年我的爷爷也在差不多时候,得了前列腺增生,也是八十三岁,只是爷爷的五个儿子选择了立刻手术,后来爷爷两次手术后又活了十三年。

以九十六岁寿终正寝。

后院老太太喝农药去世的消息,不知怎么就让我想起了上吊死去的吴老汉。

只是,我没有勇气,去想他的最后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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