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心日记001】开始写日记20190301

【唯有爱和文字,才能证明你在这世间走过】

你在干什么?我问。你写日记吗?是的,我答。那么就从今天开始,写下我的第一篇日记。

前几天整理东西,无意间发现父亲的存钱手本。父亲的字歪歪扭扭,记得很随意,但就是这些潦草的文字,却将每次存钱的事定格。现在我回忆起父亲,因为他没有记文字的习惯,所以更多的是父亲的种种经历。而我也会年老,年老了,很多记忆也会想不起来了,甚至关于自己的,也会忘掉啊,存在,是因为记忆的力量,所以,写日记记录生活,真是迫在眉睫。很多事情,过几天就想不起了,即使想起了,感觉已不在,描绘起来,已然苍白。 所以,我写,证明我来过这个世界,我存在过,我写我爱,也写我的烦恼,写我的感受,写我的观察,写我的沉思,每天写一点,不在乎谁看,不在乎结果。

曾经,我蛮喜欢写文字的,可是这几年,我忙于挣钱,就很少写东西了。现在,我端坐于书房,打开小白,打算跟自己聊聊天儿。看着窗外,我思考着,从哪开始,我想记录前几天去敬老院,上前天陪妈妈聊天,昨天去医院,还有今天,然而一片混乱,远处的树林有多浓密,我的文字就有多枯竭,这多少有一点尴尬,我的脑袋许久不用,有点不灵光了呢。

言归正传吧。先写前几天去敬老院的事,算是补作业。

目的地是大渡口敬老院,组织单位:慈济。7点到集合地点,然后一起坐他们的大巴。我一直以为敬老院,是有钱人呆的,因为一个月怎么说也要好几千吧,我以为是有钱老人和子女吵了架才任性住进敬老院(电视看多了)。快进大门我才得知很多老人是没有子女,真的是孤家寡人,内心一紧,有些酸楚。

先去到一个宽阔的房间,应该是他们固有的活动室,一些熟悉的义工就去请老人,我们准备凳子,给转成一个U型,渐渐地有老人来,有的自己走,有的被人扶着来,落坐后,活动正式开始。

大家先给老人们表演了节目(事先在车上排练了一下,都是简单的手指舞,或者帮老人捶背等),以上都是常规的,值得一说的是,后来两项我亲自参与的,一是剪指甲,二是帮老人过生日。先说剪指甲,第一个老爷爷,80+,胖乎乎的,表情很像一个小男孩,我们表演时,他也乐呵呵的比划,很是可爱,也很活泼,看起来精神不错。他的手非常温暖。第二个老人,他的手很冰冷,身体不太好,比较萎靡。他像我爸一样,一看就是个老实人,从头到尾,没有说过谢谢,没有太多的动作,也没过多的表情,就那样,好像有些麻木地,让我剪。我握着他的手,那是一双怎样的手啊,手掌特别大,指甲特别硬,皮肤特别粗糙,我想起了我爸的手,也是这样一双手,每天像个铁钳一样,钳尽所有的活,眼角有些湿润。剪到第三个老人时,老人告诉我,你要把我大拇指的指甲留着,其他的剪了。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剪第一个第二个老人时,根本没有询问他,就那样简单粗暴地剪了。所以后来的老人我都有问他,您剪吗,要不要全部剪了,大拇指要不要留着。然后真的,就有老人告诉我,他要留哪些指甲,其余的要剪,大概要留多长,有的说他的不需要剪,还没有长长。所以去献爱心,是个很复杂的活儿,梭罗说,做慈善,是一项事业,既然是事业,就要讲天赋。你不要居高临下,沾沾自喜,觉得自己是菩萨,其实只是藉由这个机会,去看自己内心的涟漪,进而修正自己,去提起自己的恭敬心,去称称自己的真诚有几分。说到真诚,就想到我为老人做的第二件事,去献生日蛋糕。2月份过生日的有两位老人,他们面向观众,坐在前排正中央。我和另外三个义工负责给他们献蛋糕,结果令我猝不及防的是,有两个义工两膝刷刷地给真跪了,我当时是一只脚跪,蹲的那种,在那样的情势下,我有过一刹那地想效仿,不过最后还是保持了原样,因为我即使双膝下跪,并不是发乎真正的恭敬和真诚,所以臣妾没做到。

最后,我们给老年人送了帽子,虽然春天来了,但天还是冷,老人们还是挺开心,我们给老人戴上,还一起拍了照。哦,忘了说了,我去的这次,清一色的都是老爷爷,年龄75+。

活动持续了大概2个小时就结束了。临别时,很多老人对着我们的车挥手,眼里的东西非常复杂,整个画面都在诠释着衰老和孤独,夹杂着留恋和不舍。

坐在返程车上,义工们都一个个地分享当时的心得,诸如行孝行善要趁早,感动的细节,给老人们带去了温暖,这个半天没有空过等等。而我,回到家里好几天了,我的内心一直在起伏着,甚至有一些不安,内心还有一点隐隐地痛。如果我就是那些老年人中的一员,没有孩子,没有亲戚,没有知己,每天的时间都是静止,在日复一日的苍白中等死,那时的我,最需要的是什么呢。我想我最需要的是那种再平常不过的,来自家庭的爱和温暖吧,是一场漫不经心却又温情地聊天吧。而我们这样呜哇哇地走一趟,有没有让他们感觉更难受,他们叫什么多大了都不知道,没有任何交流,我感觉缺少点什么。写到这里我想起一个历史事件,汉献帝落难,连基本的生活保障都没有,这时候很多诸侯送吃送喝送用,临别时还不忘了提醒,这些是我送的啊,言下之意你要记得啊!可是曹操呢?他拿着上好的生活用品,恭恭敬敬地给汉献帝,说,这是先帝以前就放在我们家的,我们一直没敢用,每天对着这些物件三拜九叩,现在物归原主,给你拉回来了。汉献帝感动得稀里哗啦,也对曹操另眼相看了。回到慈善的问题,我觉得第一,把别人当成一个跟我们一样的正常人,其实真的,我觉得我在某些方面也需要别人的帮助啊,我也会孤独,也会无助,他们,只是另一个我,我是另一个他们,不要有施舍的心,谁比谁可怜,还不一定呢!二,不是去做好事,没有帮助别人,跟这些完全没关系,你只是自己去疗愈自己,为己罢了,不要乐呵呵地沉浸着。三,做慈善之前先把自己做好,先把自己的老人照顾好,想到老人的需要,对他们和颜悦色,和他们聊天,不要问你身体好吗?再细一点,拉着她的手啊,看她手暖不暖,问她有没有便秘,晚上几点睡,几点醒,牙齿怎么样,去拉家常啊!多问问就找到了他们的需要,人性是相通的,设身处地为父母着想,不要等到“子欲养而亲不待”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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