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子熟了,而我们不再是收割的那个人

最近这一周,日更断断续续,表示对自己的谴责。二建考试终于过去了,过与不过,都该翻篇了。前几天没日没夜的看资料做试题,换来的结果还不错,至少做题的感觉还行。没有了分心的事,日更就要正常起来,这是对自我的约束。

在郑州考试完回家的路上,坐在火车靠窗的座位上,望着窗外大片的农田极速退去。麦子熟了,满眼看不到翠绿的颜色,黄澄澄的等待着收割。就这两天,连续的高温遂了农民的心愿,不需要雨的天气,再没有什么比这晴朗来的实在。

坐着火车里,空调的温度竟有些让人发抖。这与窗外的烈日炎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对了,这就是 “晒麦天”了。天气大晴,熟了的麦子在艳阳下会快速的蒸发掉水分便于存放。所以,不少人会刻意的晚收割几天,这样打好的麦子就不用再进行二次晾晒了。

田里的联合收割机已经开始来回的忙碌。每一次往返都会卸掉大堆的麦粒,随着收割机的行走,伴随的是大片的扬尘。饶是如此,人们依然乐呵呵的跟着,等待着麦子出仓。

机械设备劳作果真快的多,犹记得小时候自家的一亩三分地,要干好几天才能完全弄好。先是要人工用镰刀把麦子一一割倒,然后聚集成一小堆,再用草编绳“yao 子” 捆成麦个子。随后装车拉到平坦的场院里,再均匀的摊开,晒一晒,用牲口或者拖拉机头拉着石滚来来回回一圈圈的转动碾压,直到麦秆被压成光溜溜的扁平状。接着就是起场了,用一个三齿大叉翻动,把麦秆上的麦粒振下来,麦秸需要垛成垛子,放到一旁。压好的麦子还是有很多麦槺的,需要再扬场。所谓扬场,就是用一个五齿或六齿的小叉子,把麦槺麦粒混合物,随风一起扬起,麦槺轻,随风飘的远,麦粒沉,原地落下。一遍遍的扬,最终留下的就是干净的麦粒了。这样的话就可以晒晒入囤了。

当然,扬场的必备条件是要有风,没风的时候只能干等着。此外,麦糠的用处极大,像骡马这样的牲口,把麦糠放到水缸里,泡上半晌,捞出来,沥干水,就是它们极好的食物了。小时候家里喂着马,经常见到爷爷如此做,似乎很有意思。

以前收麦子的时候,学校会放二十多天的麦假,因为家里都有不少的地,收割的时候家长会跟忙碌,经常来不及做饭。学校里的老师也大都是种地的,同样需要忙。索性放假,帮帮家里。

一群小孩子,最喜欢的就是假期了。可以吆喝几个小伙伴去拾麦穗,因为是人工收割,加上生产路很是不平,会有很多遗落的麦穗,这就是小时候最喜欢的拾麦子了。拿个大大的编织袋,拿把剪刀,把麦秆剪下来扔了,只留麦穗头放进袋子里,有时候一两个小时,有时候一上午,满载而归。回到家后倒在自家的场院里,看着一大堆的收获,心里美滋滋的。

天擦黑的时候,调皮的小伙伴们还会故意在巷口的马路上铺一排红砖,上面盖上麦秸秆做伪装,每每拉着麦子的车辆经过,都会掉下一绺麦穗来。虽不是很多,但大家都会一哄而上的争抢,其乐无穷。

想想现在的孩子们,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不再有麦假秋假了。他们自然也没办法去体味真正的农家生活。有的孩子十几岁了都五谷不分,更不知道拾麦穗有什么用,有什么乐趣。只知待在空调房里玩着手机打着游戏,外面的艳阳天对于他们,是万万不能出去晒的,会变黑。

在过去,整个收麦子,种玉米大豆的过程,要持续一个月左右,田间地头场院里外,到处都是忙碌的身影。父辈的人去场院里或者下地干活时,会准备一大塑料桶的开水,累了歇息的时候,可以舒坦的畅饮,绝不会拉肚子。

现在呢?整个麦收加播种,两三天就完活了,人们就算去干活,也是直接买几瓶冷冻的水,渴了一饮而尽,有人会肚子不舒服,还有极个别的竟然因为大汗淋漓时猛饮冷水而毙命。

机械化的生活带给人方便的同时,也带走了很多妙不可言的东西。这种感觉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我们这代人以上算是还能懂得,下面的孩子则再也无法去感受了。

麦收依然是麦收,农忙依然是农忙。只不过,在麦子熟了后,我们再也不是收割的那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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