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地藏菩萨本愿经》03

分身集会品第二

世尊介绍完地藏王菩萨因地里的所作所为和所发誓愿,我们这场法会的主角终于闪亮登场了:

尔时百千万亿不可思、不可议、不可量、不可说,无量阿僧祇世界,所有地狱处,分身地藏菩萨,俱来集在忉利天宫。以如来神力故,各以方面,与诸得解脱,从业道出者,亦各有千万亿那由他数。共持香华,来供养佛。彼诸同来等辈,皆因地藏菩萨教化,永不退转于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是诸众等,久远劫来,流浪生死。六道受苦,暂无休息。以地藏菩萨广大慈悲,深誓愿故,各获果证。既至忉利,心怀踊跃。瞻仰如来,目不暂舍。

地藏王菩萨从哪里来?从地狱处来。正因为地藏王菩萨对地狱众生有特别的眷顾,所以又被称作“幽冥教主”。这份特别的眷顾,乃是感念母亲当年堕入地狱,由悲心所生,所以菩萨不辞辛劳往来地狱之间救拔众生。关于六道与地狱之说这里先不展开,后面的经文会详细谈到。

落入地狱的众生有百千万亿,地藏王菩萨的分身就有百千万亿。所有的分身今天都来到了忉利天宫,不但地藏王菩萨的分身都来了,以如来神力故,地藏王菩萨救拔的那些永不退转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的眷属也来了。我初读佛经,看到“眷属”一词,一度以为“眷属”是指的菩萨的亲戚甚至老婆……当然不是这样的,所谓菩萨的眷属指的是如上经文所说,蒙菩萨教化并追随菩萨修学,不退菩提心者。

宗萨钦哲仁波切在他的《正见》一书中,有一句献给佛陀的话:

献给印度净饭王之子——乔达摩•悉达多:若不是因为他,至今我还不明了我是一个漂泊的人。

——是诸众等,久远劫来,流浪生死。六道受苦,暂无休息。

尔时世尊,舒金色臂,摩百千万亿不可思、不可议、不可量、不可说,无量阿僧祇世界诸分身地藏菩萨摩诃萨顶。而作是言:吾于五浊恶世,教化如是刚强众生,令心调伏,舍邪归正。十有一二,尚恶习在。吾亦分身千百亿,广设方便。或有利根,闻即信受。或有善果,勤劝成就。或有暗钝,久化方归。或有业重,不生敬仰。如是等辈众生,各各差别,分身度脱。或现男子身,或现女人身,或现天龙身,或现神鬼身,或现山林川原河池泉井。利及于人,悉皆度脱。或现天帝身,或现梵王身,或现转轮王身,或现居士身,或现国王身,或现宰辅身,或现官属身,或现比丘、比丘尼、优婆塞、优婆夷身,乃至声闻、罗汉、辟支佛、菩萨等身,而以化度,非但佛身,独现其前。

世尊在众目目睽睽之下,摩地藏王菩萨摩诃萨所有分身顶,大显慈父范儿!接着开始回忆和总结自己的工作成绩和工作方法。众生刚强,即使得到佛陀亲自度脱,十有一二,恶习尚在。接着佛陀肯定了地藏王菩萨的工作,说自己也和他一样,分身千百亿,度化众生。

汝观吾累劫勤苦,度脱如是等难化刚强罪苦众生。其有未调伏者随业报应。若堕恶趣受大苦时,汝当忆念吾在忉利天宫殷勤付嘱,令娑婆世界至弥勒出世已来众生,悉使解脱,永离诸苦,遇佛授记。

世尊再一次感叹,自己累劫勤苦,但还是有难化刚强罪苦众生不能调伏。自己即将涅槃,他们该怎么办呢?想到久远以后弥勒菩萨才能降生成佛,这中间的漫长岁月该怎么办呢?倘若世人全都堕入恶道,世间不再需要佛法,那么弥勒菩萨又怎么能降生成佛呢?后世众生又该如何是好呢?世尊看着眼前的地藏王菩萨,决定将此重担交付给他。为什么交付给地藏王菩萨?众生刚强,而地藏王菩萨“安忍不动犹如大地,静虑深密犹如秘藏”,更有度脱罪苦众生方成菩提的广大誓愿。这等苦劳之事,地藏王菩萨甘愿受之。

尔时诸世界分身地藏菩萨,共复一形,涕泪哀恋白其佛言:我从久远劫来蒙佛接引,使获不可思议神力,具大智慧。我所分身遍满百千万亿恒河沙世界,每一世界化百千万亿身,每一身度百千万亿人。令归敬三宝,永离生死,至涅槃乐。但于佛法中所为善事,一毛一渧,一沙一尘,或毫发许,我渐度脱,使获大利。唯愿世尊,不以后世恶业众生为虑。如是三白佛言:唯愿世尊,不以后世恶业众生为虑。

地藏王菩萨已是十地菩萨,为什么还会涕泪哀恋?前面说过,佛教不悖于人情,而有倍于常情者。以为佛教无情,那是对佛教的误解,只不过佛教的感情并不只是私情而已。地藏王菩萨在因地里就是至情至性之人,怎么能说他没有感情呢?如果佛教没有感情,又哪里来的无缘大悲呢?又何来的动力度脱众生呢?地藏王菩萨蒙佛接引,获佛神力,具大智慧。佛陀就是地藏王菩萨的老师,也是地藏王菩萨精神上的父亲,我们要站在这个角度上去体会地藏王菩萨的感情。如今“大慈父”即将入于涅槃,将万钧重担交予了地藏王菩萨,菩萨又怎么能不感慨万千,涕泪哀恋呢?这就是看得破,却忍不过啊!

地藏王菩萨郑重地接下了佛陀的重担,并且庄严承诺:若有众生,只要于佛法中所为善事,哪怕很小很小,菩萨都会广设方便,令其脱离恶道之苦。[如是三白佛言:唯愿世尊,不以后世恶业众生为虑。]佛法中所为善事是指什么?与普通的善事有何差别?这似乎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并不是我能细细回答的,只能笼统地说,佛法中所为善事乃是清净善事,并不随顺众生的贪嗔痴我慢,更不可有与佛交易之心。

尔时佛赞地藏菩萨言:善哉善哉,吾助汝喜。汝能成就久远劫来,发弘誓愿,广度将毕,即证菩提。

我认为这一品是全经最激动人心的一品,也可以说是这一场法会的高潮。如果现场有记者,所有的特写镜头都应该给这一品,事实上比起其他品,这一品的确是一次大特写,聚焦师徒之间的对话,实际就是一次公开的“传灯”。主旨便是佛陀事业的传承,而这传承之深沉……直教生死相许。

《分身集会品第二》完,南无大愿地藏王菩萨摩诃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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