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期间和在农村务农的舅舅聊了一下他的现状,目前他有将近二十亩地,全是他和舅妈在打理。因为工作地点离家很远,需开车往返,所以表哥一点也帮不上忙。表嫂要照看自己的小店以及照顾两个孩子,也顾不上地里的农活。在农村,像舅舅这样的家庭很多,老年人勉力种地,年轻人出外打工。
由于上了年纪,舅舅没有能力将花生玉米等农产品拉到城区去卖鲜货(鲜玉米和鲜花生水分大,价格却很贵),所以他的收入全靠传统的农产品销售模式,即收获后晒干,成批卖给粮食贩子。务农的人工不算钱,去掉种子,农药和地膜的成本,一年辛苦劳作换来的几个钱真不如去外面给人家看大门挣得多,工作也轻松。
但是舅舅舍不得土地,这些吃过苦的人对土地和粮食有种割舍不断的眷恋。他们明知道庄稼地里的产出卖不了几个钱,但是粮食带来的那份安全感使他们欲罢不能。如果说以前的家庭对男丁,对劳动力有强烈需求,那也是为了能更轻松的种地。如今人们不再依赖土地,种地成了老年人的专利。
目前除了东北有大面积的农田可供机械化种植外,大部分地区的农田都是零碎分散的。我们当地因为丘陵多,人口密集,基本上大一点的地块也就才两三分地大。还有些山岭地面积更小,形状也不规则,有些还没一间卧室大。在这样的土地分配模式下,农业机械很难推广,基本上靠人力播种和收获。
我的舅舅现在还能佝偻着背扛着锄头或者镢头打理他那十几亩山岭地,等到哪天他干不动了,恐怕没人会接他的班了。我表哥在外当技术工人挣得不少,他是绝对不会务农的,至于小表侄,无论学习好坏,他都未必愿意接爷爷的班回家种地。
被城镇化掏空了劳动力的农村,已经开始出现撂荒现象。有些土地被转租给别人种植,因为这些土地比较集中连片,尚具有一定规模化管理的价值。剩下的撂荒土地则因为地理位置等原因而无人问津,只能闲置在那里长草,或者用于种植树苗等不需要管理的经济作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