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之韵,人之性

彼岸,“花自飘零水自流”的怅然还婆娑着迟迟未肯退却;这边,“抽刀断水水更流”的无奈早已悄悄漫上心头……流水人生、似水年华。难道水流东逝留下的都只是无限的悲凄?《红楼梦》中言“女人是水做的”。其实不仅仅是女人,生命起源于水,水孕育着人类。上善若水!

水之韵,人之性。

“茅檐低小,溪上青青草。醉里吴音相媚好,白发谁家翁媪?”是何人在溪边有感而发,悠悠然吟出此词?惹得那水做的娃儿,坐滑梯般在溪流上游翻滚而下,宛若银铃的笑声在天边划过一道圆润的弧线,像极了它肥嘟嘟的脸蛋儿。那清澈的眸子,倒映着整个让它充满好奇的世界。调皮了呢,小屁股一拱一拱的,周边花花草草都笑弯了腰!呦,还打了个滚儿!水花细碎,溅了那“溪头卧剥莲蓬的无赖小儿”满脸满身。然后笑嘻嘻的跑远了……

欢腾的小溪是我们每个人的童年。没有烦恼、没有计划、也没有压力。调皮和快乐是童年生活的主旋。

典雅、高贵、飘渺,一名妙龄“女子”从河床的尽头信步翩跹。她轻盈的走来,拨动了自然之卷的画轴,悄然跃入这葱郁之中,留下清新淡雅的一笔。蒙蒙水雾,轻丝般伏在“女子”身上,也飘渺着伏过身旁的岸堤。如风摆细柳般,她投足走近。微风冉冉,那腮边两缕发丝随风飘摇。她桃腮带笑、眉如轻烟、眼似水杏、口若樱桃。娇羞了,颔首低眉,泛红的脸颊低低垂于胸前。“女子”深深的俯身下去,用修长而纤细的手指轻柔地抚摸着脚边的花花草草,那般欢喜、又是那般爱怜。指尖涌出的汩汩河水不断滋润着它们的笑脸,也氤氲了半壁风情。

也许,妙龄年华本就是一种典雅、一种高贵、一种飘渺,但妙龄年华的我们就应如这河流,谦卑向前、一步步积淀未来。

青年积淀的脚步,沿着河流那悠长河道,稳健步入了断崖之巅。没有片刻思考与停顿,它们纵身跃下,形成壮美的瀑布。在急剧下落的片段,出现了流动的银帘,那是一颗水珠拼搏的姿态、奋斗的剪影,在半空中跳跃、旋转、翻滚、滑翔;在与地平线接触的瞬间,爆发出的巨响,是它们拼搏的呐喊、挑战的低吼,在天际交织、盘旋、飘荡、回响。迸溅出绵绵华丽的水花,蔓延着、蔓延着……

拼搏是瀑布的符号,瀑布是人类中年的象征。经历过了青年的积淀,不甘平庸的中年人放手拼搏,不畏惧、不放弃,让人生就此辉煌。

丢失了童真、消散了谦卑、疲倦了拼搏,一切一切的水流都最终汇入浩瀚的大海。他开始张开大大的双臂,拥抱在岸边嬉水孩子的脚丫,倾听他们的欢声笑语;他开始不时泛起浪花,向岸边送去漂亮的贝壳,欣赏人们惊喜的笑容;他开始可以在任何时刻安静下来,带着慈祥的笑容,让人们向他倾诉烦恼;他还开始在夜深人静的夜晚,“哗啦哗啦”的向大家讲述他的曾经、他的历程。没有了童年时的欣喜若狂、没有了青年时的血气方刚、也没有了中年时的患得患失。他只是讲述、就像是在重复着别人的故事。因为大海早已没有了得失之心、宠辱之意,他有的只是一生流历而积淀下来那汇纳百川的胸襟。

大海慈爱得像一位老人。老人们流历一生,早已不再年轻。欢乐过了、谦卑过了、拼搏也过了,于是繁华落尽后,他们懂得淡薄、学会明理、拥有会纳百川的大海胸襟。

上善若水。水之韵,人之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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