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雨下的更密了,红姑看了一眼街边的船客,背影孤寂冷傲,像极了那个人。船客在雨中淋了半晌的雨,还没有要走的意思,她不由的心急了起来。这雨最是寒凉,淋得久了,恐会伤寒,她正急在心里,话还没说出口,那人已经上了乌篷船,船夫一挥浆,就走远了。红姑悬着的心,才慢慢的放下来。
红姑在此地已有三载,开了一间客栈,凭着一身游走在侠客走卒之间的本事,这间客栈也不算清冷,虽谈不上盈利,果腹足矣。她这一天天的就盯着窗外的水面,摇过了一艘一艘的乌篷船。红姑执意要在这里开客栈和这里的地理位置有关,三年前,那人曾在这里和她匆匆一见,惊鸿一面,再见不知在何年。
红姑铁了心要在这里守着他,从二八年华,转瞬就快到双十年华了。听江湖上传言,那人是个侠客,每三年都会来这里一次,每次会呆上半个月,也不知是在等什么人,每次就望着水面发呆,周身冷冽的气息,五丈之外甚至都可以感觉到。
红姑是个爽朗的人,做起的客栈生意不过是为了在这个地方显得不是那么扎眼,她深知,一个女人在这红尘俗世抛头露面的艰辛。陪着她的还有一个男人,是她青梅竹马的护卫,自小就跟在身边,有他在,倒也安心许多。
这天,红姑照例伏在窗边望着水面发呆,突然,感到一股寒凉的气息在靠近,红姑太熟悉这气息,一转身就看到客栈里来了一个男人。这人气度沉着,寒森冷冽,浑然一体,和这俗世一下子就隔开了。
她一下子就明白了,这人就是她一直在等着的人。这天依然是烟雨朦胧,天色似从来没有亮堂过,雾蒙蒙的,雨坠子似从来没有断过,和她满怀惆怅的心绪何其相似。这一刻,她觉得天地开阔,这三年的岁月蹉跎都有了真正的慰藉,这慰藉落到了眼前这个人身上。
“客官是吃饭还是住店?”她示意住店小二,自己亲自过来招呼这人,她心心念念这么多年的人,此刻就在她这一方天地里,怎能不令她心喜,哪怕是如此寻常的一句话。
那人话不多说,点了一些吃食,一炷香的时间而已,很快桌子上就只剩下残羹冷炙。丢下一些铜钱,出了这门,片刻便不见了踪影。
红姑,依然在窗边看着水面,一日又一日,谁也不知道,她到底在看着什么,只是这脸上似往常多了一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