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一本正经地说,我要去拉萨。别人打趣道,你开玩笑水平真高。
人都有个通病,自己做不到,就怀疑别人无法完成。在开学初,我说要拿奖学金。当时很多人嘲讽,得了吧,就你那水平。
可我是认真的,一口唾沫一个钉。话一说出口,你就要准守。
那段时间,我整天泡在图书馆里,早出晚归的生活让我感到充实,每天的努力在时间的背后踩下一个个脚印。那年,我从奖学金评比中脱颖而出。
很多人渴望奖学金,但也只是干瞪眼。其实,这并不难。你与别人相比只差了一份勇气和坚持。每天早起半小时,多背一页单词,做一页笔记。
每天的一小步,日积月累就成了一大步。
所有微小的改变,等时间久了,效果就会日渐清晰。就像是积土成山,积水成河一样。其实,你也可以让人羡慕。
试一下,又不会少块肉!
2
我决定去拉萨,不光为了摆脱对枯燥生活的厌倦,还是一种对情怀的坚守。
当旅行回来后,生活可能一成不变,糟糕的还是那样糟糕。但当经历内化成经验,那就成了你对生活的底气。我们羡慕成功人士,不光因为他们丰厚的资产,更重要的是他们所经历的浮沉往事。
一个有故事的人,好比一张五颜六色的图纸。去体验世界,与五湖四海的人相遇,与每个朋友交流看法,享受思想交锋。
你不能因为害怕而放弃,不能因为未知而充满焦虑,不能因为恐惧而放弃你对未来的探索。
就这样,我踏上去拉萨的火车。漫长的旅途让人扛不住困倦侵袭,无法醉心风景。在西宁站换车时,才得以在车外舒展活动,呼吸新鲜空气。
那一站,车厢里上了不少藏族同胞,欢快地唱着民族歌。但很多人早已疲倦得昏昏欲睡。入夜时分,除了歌声就剩鼾声。
火车穿过可可西里时,我被一群欢呼声吵醒。车窗外有一群活动的藏羚羊。它们在这片高原荒漠上,在空旷的地面上,对我们露出警惕的目光。
列车穿越可可西里后,一座座雪山映入眼帘。渐渐能看见一些油菜花,星星点点的藏式民居,以及放牧的老人好奇的目光。
西藏的夏天,一片盎然生机。仿佛清水一般的异域风光,将车厢里的疲倦擦拭得一干二净。
3
我身旁坐着一位大叔,在拉萨搞工程,专程将孩子接到拉萨。
我问他,带孩子去拉萨不怕出事么?
大叔说,注意下就可以避免,如果那么在意,你连过马路都要战战兢兢。那样活着,真没意思。
大叔出生在甘肃偏远农村,小学文化,15岁跑去做麦客,一干就是五年。他表叔担心他会废掉,于是叫他来拉萨干工程。
在拉萨干工程比内地赚钱,为了缓解家里经济压力,他二话不说买了一张去拉萨的火车票。但现实并没那样美好,工地地处山区,海拔较高,一到工地他就感觉呼吸困难。
而且拉萨昼夜温差大,一冷一热极易感冒。当时未注意保暖,那夜他发高烧了。表叔怕他肺水肿,连夜开车把他送到市医院。
大叔告诉我,现在麦客渐渐消失了,他父亲也失业了,倘若不是那次入藏,而今不知又会在哪里呢?
与大叔分别后,我开始了自己的旅程。我不知道自己将会遇到什么人,碰到什么事。但既然出来了,总会有办法解决。
前路虽充满变数,但你不能因为害怕而放弃。或许无意间的坚持,就成了你生命的转机,让你享受不一样的人生。
放弃尝试,就像一种对未来可能性的扼杀。
4
来到拉萨数日,遇到的一个严重的问题——缺钱。
拉萨居民家喜欢养狗 ,为了找份义工,我怀揣着恐惧,敲了一扇又一扇门。最后,我如愿以偿,在仙足岛找到一份义工。
很多人说,旅行之前先看看自己的口袋。但这只是借口,出去看世界,钱不重要,勇气才重要。因为钱可以在路上赚,勇气说没了,那就真没了。
有人曾说我把日子过成了别人的梦想。但我觉得这很平常,出去旅行也只是为了看看换了一个环境自己能做什么?
那家客栈有个漂亮的院子,里面种满格桑花与向日葵。常有许多人聚在一起聊天。
我与他们相遇,听他们聊天,同样也要与他们告别。尽管是萍水相逢,但出现在各自生命里,每送走一位朋友,总会带走一份情感,心底会空落几分。
在七月末,客栈迎来一群客人,他们打算隔天去珠峰大本营。晚上,他们坐着毛毯上围成一圈,讲述曾经的故事。
我端来两壶酥油茶,给空杯斟满。
5
2008年十月,他办完离婚手续,心灰意冷将公司交给妹妹打理,独自来到西安。
那些天情绪起伏大,加上舟车劳顿,有些感冒。但他不听朋友规劝,执意要爬华山。
十月的华山风很大,吹得铁链哆哆嗦嗦。那夜,他爬了一小程,口干舌燥、四肢无力。大风呼啸,快要把他吹倒。好几次,他险些滑落山下,惊出了一身冷汗。
经朋友劝阻,他放弃继续攀爬,蹲在背风的地方,想起那份已经死亡的爱情。恍然之间,他明白了有些事该放弃就得放弃,执着只会让处境更危险。
他喝着酥油茶继续说道,人世间有些事是不能过分去执着。这无关乎勇气,而是自知之明。有些苹果,不管你跳得有多么勤,但你还是摘不到。
有时候,放弃也是一种勇敢的尝试。
我喝着温热的酥油茶,听着他们各自的讲述。我问他们可曾珠峰登顶过么?
有人向我解释说,珠峰不是所有人都能挑战,很多人羡慕那些登顶的人,却不知在背后,他们接受了多少训练,流了多少汗水,耗费了多少钱。
世上只有一座珠峰,但生命也仅有一次。试一下,不会少块肉,但会冻住一条命。
离我们太远的事,远远看看就好。这世上,并非所有事你都能尝试,把时间花在你够得着的事上,你才能享受到最贴切的幸福。
八月中旬,我去了一趟羊湖,站在海拔4千多米的高处,遥遥看了珠峰一眼。离开拉萨后,我顺道去了好些城市。看过大漠孤烟,也尝尽风餐露宿。听过高山流水,也玩过下里巴人。
在生活中,我遇到过许多人,也曾听过他们的想法,但也只是想着想着,就都忘了。勇气没了,那就真没了。人世最无奈的事莫过于此。
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一些事值得你去追求。
那份情怀就仿佛一碗热腾腾的酥油茶,在寒冬里温暖你。仿佛一首安静的夜曲,抚慰你空虚的心灵,让你拥有面对生活的力量和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