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2号<古历十一月初七凌晨2:30分>勤劳、善良、和蔼可亲的妈妈走了!走得很从容!很庄重!走得很体面!
提笔思绪万千!禁不住泪水模糊了视线!
妈妈的一生是勤劳的一生!妈妈的一生是善良的一生!潜移默化给我们多少正能量无法思量与测量!
七十二年前,妈妈出生在四川省南充市金凤镇和平乡德和坝村。五十年前,经二十里外马兰坝村人的介绍嫁给了父亲。妈妈没有一米六高,爸爸一米七八。爸爸没有嫌弃妈妈的身高。却遭到了出身地主家庭的奶奶长达数十年的排挤。动辄破口大骂,一副要打人的样子。妈妈几乎从不还口,该干什么就继续干什么。有时被骂的急了也会冷不防顶几句:“妈妈唉,我不和你一样,我不想与你吵架,难道我吵不过你吗?我怕别人看咱们的笑话。”
姐姐出生时,更加遭到重男轻女奶奶的排挤,索性给爸爸妈妈分了家,给妈妈分了半箩筐谷子。妈妈忍气吞声,省吃俭用。爷爷当时是蓬溪县第一届革委会主任,看不惯奶奶的做法,常常回来带些粮食接济我们一家。
我出生时,奶奶忘乎所以。把我抱在她床上,天天守着我,把妈妈晾在了一边!
爸爸因受进步思想的冲击,整日不回家,到成都、重庆等地搞串联。时不时回来带着一把枪。因对当时时局的不满,参与了震惊当地并载入县志的武斗,死伤了很多人。被抓进去时,任何人见不上。如果不是爷爷出面,反革命罪的下场可想而知。
得罪了很多人,特别是我们自己家族的排挤。处于当时环境的考虑,保全家人的安全,爸爸决定远走他乡。于是爸爸用竹子做了一个挑子,一头担着我,一头担着姐姐和一个箱子。从此,妈妈远离了她的娘家长达四十多年。期间只回去了两次。一次是两个妹妹出生之后;一次是外婆去世,我带着爸爸妈妈坐飞机急匆匆赶到四川吊唁!
在安徽省淮北市一个与宿州,蚌埠三县交界的地方,我们落了户安了家。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想生存下来是多么的不易。其中多少的磨难与辛酸只有我们有深刻的体会。爸爸充分发挥了他的聪明与智慧,在经济上一直处于领先的地位。爸爸在老家是在太平中学读的书,写的字在当地无人能比。长达几十年的时间里,村里的红白喜事必请爸爸去写字记账。记忆里妈妈是第一个起的最早的,也是睡得最晚的。除了要照顾好我们姊妹几个,还要喂猪、喂鸡、喂牛!每日里忙碌不停。除了休息,看不到她停下来的身影!
田边地头,妈妈总能种出好多种蔬菜。比如辣椒,豆角,茄子,大蒜。采收之后妈妈把它们分成等级,总是把好的送与村里的人与邻居。差一点的有虫眼的、发黄的自己吃,几十年的时间里一直坚持着。妈妈腌的一手好干菜。比如胡豆粕、干豆角、大蒜头,味道非常好吃,受到村人的赞赏。吃习惯的人常端着大马瓢过来问妈妈要腌好的干菜。妈妈从不吝啬,打开坛子,总是给人摁满满的一马勺!
记忆里妈妈从未与爸爸吵过架。少有的几回也是因为爸打我过甚。妈妈哭着与爸爸对吵:“难道你要把孩子打死吗!打死就不过了吗"?特别是那次偷瓜,妈妈哭得最伤心,把我掩在身下,任皮鞭落在她的身上……
记忆里妈妈从未打过我,也没有说过一句重话。曾幻想让妈妈住在更加宽敞的房子里,让妈妈享受晚年时光。在多次的创业失败过后,在多次的打击过后,妈妈深知儿子的痛苦。在查出身患重病之后,仍然坚持劳作。村人劝她注意身体,妈妈却说:“不干怎么办?儿子干什么都失败,外面冒了那么多帐,我不想看到儿子在村里丢人现眼过得不如人家。”
妈妈是2018年2月份查出身患肺癌且是晚期的。拿到报告单时我泪如泉涌,好人有好报的传统认识支离破碎!
不能化疗,不能手术,只能吃一种印度进口药<每天一片,一片100多元>维持生命。妈妈一天比一天消瘦,直至皮包骨!
妈妈的坚强无与伦比。每天我都要问可疼,可能受住,受不住我去拿止疼药。妈妈总是点头示意能受住。去世后爸爸才告诉我,妈妈单独不低于13次要求爸爸一针把她扎死……
病重期间,妈妈坚持下床大小便,从未在床上解过手。走的那天傍晚,我回到家,看到妈妈腹式呼吸,料到妈妈的生命倒计时了!问妈妈可有什么话要说,妈妈摇了摇头。问询从中午到傍晚都没吃任何东西,我冲了鸡蛋端到妈跟前,妈妈两气喝了精光。可以想到,妈妈不想走,她在做最后的努力!
凌晨两点多钟,我肚子突然痛的难以抑制,马上跑去厕所。妈妈在床边解手,没几分钟,听到爸爸大喊:“太平快来”!
我快步跑过去,妈妈巳解好手并提上了裤子坐在床上,头低了下去,巳停止了呼吸。我摸了脉搏与颈动脉都没有了跳动的痕迹!
妈妈就这样走了!
妈妈就这样走了!带走了我的遗憾!带走了我的痛苦!愿天堂里再也没有病痛!
妈妈,我勤劳善良的妈妈,一路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