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玉抱起猫,跑到巷子尽头,对面是家水产超市,红色的裙摆被风吹起,少女的忧伤像海上的风,吹着吹着,就变出些鳞片成了鱼,一头扎进海里,沉默又哀愁。
猫的鼻子湿哒哒的,她把脸埋在胸口,凑到跟前闻了闻,啊,又咸又腥。
“咪咪你知道吗?我是这条街上最好看的人。”
猫耷拉下来脑袋叫了两声,尾巴扫过她的臂弯。
“因为这条街现在只有我一个人哈哈。”
她笑了两声又停了下来,皱起眉头看向路的东边。
如果是姐姐就好了,阿玉心想。
“猫猫你说,木木哥哥今天不来了吗?”
青灰色的巷子里,少女细长的身子白的晃眼,半个身子从房屋的阴影里探出来,夕阳余晖下,娇美的面容映上金光,细密的睫毛像粘了些金色的粉尘一样,似乎眨眨眼便能抖落些来。
正是人们下班的时候,街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窸窸窣窣的游走。水产超市的老板是个壮硕的青年,正高声和买鱼的人们谈论着,看到阿玉站在巷口发呆,便笑着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
阿玉在想那天,奇怪的,不寻常的那天。她走在回家的路上,前一秒天空还是明朗湛蓝的,几只野雁飞累了在屋顶散步。突然头顶的天空开始层层叠叠,绵密的云朵像团湿漉漉的棉花要落下,可阿玉身后的影子依然在,一看夕阳还是好好的挂在西边。正想这怪天气恼人时,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打了下来,没一会阿玉的红衣裳就湿透了。
路上的行人因为这突如其来的雨躲避不及,纷纷狼狈着快步逃出这团黑云。阿玉却不着急,兀自慢悠悠轻飘飘地在没过鞋子的水里走,只是嘴里念着:“鞋子和衣裳都湿了,再这样下去要不喜欢雨了。”
阿玉就这么慢慢地孤零零地走着。突然背后传来哒哒哒的声音,男孩嗒嗒地踏着雨水跑来,“小妹妹,雨下这么大,淋雨会感冒的,你家在哪?”阿玉红着脸抬手指一指前面,“过了这个路口的巷子就是了。”我叫方木,就在巷子前面那家给人教书,走,我送你回家。”阿玉低着头一声不吭。
“这场急雨让大家都遭殃了啊哈哈。”方木笑着说,
阿玉低着头一言不发。
“你一定奇怪我哪里来的伞吧!”
阿玉眼眸闪烁,点了点头。
“我刚在那家糕点店里买糕点,出来就下起了大雨,老板看我是常客,便送了我一把伞。呐,给你块绿豆糕,我买了许多。”方木把手伸进包里摸索,拿出块绿色递给阿玉。
阿玉低着的头摇了一摇,
方木拿着糕点塞到阿玉的手里,握着她的手好让纤细的手指们拿住糕点。
“没事儿,有很多呢。”
阿玉依旧低着头。
似乎因为下雨,连回家的路都变长了。路上的积水的地方太多,方木拉着阿玉,两个人跨着大步跳来跳去,阿玉的头也一直没有抬起来,不过因为这雨中跳跃的游戏发出咯咯咯的轻轻笑声。
到家了,阿玉看了一眼方木便冲进家门,原来阿玉因为害羞,白皙的脸早已变的通红,知道自己害羞时的窘态,才一直低着头走路。
到家后不久,阿玉的脸不再那么红,天空也开始放晴,夕阳还没落下,近处金色紫色的天上挂着彩虹。
“第一次看见彩虹的尽头呢。”阿玉看着水产超市的屋顶说道。
低头看看左手,脸又开始红了起来。
而此后的傍晚,少女都会走到巷口,看看心上人来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