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s life always this hard,or is it just when you are a kid?
Always like this.
----《 这个杀手不太冷 》
-01-
我叫李若兰,今年25岁,大学毕业两年。
小时候,家里只有一间瓦房,厨房是简陋的石棉瓦搭建的,房间里只有一张床,我、弟弟还有爸妈睡在一起,而爷爷住在距离我家不远的土房子里住。
后来爷爷生病了,父亲四处筹钱却仍是杯水车薪,可是爸爸不能眼睁睁看着爷爷在病痛中死去。每天晚上他从爷爷的房子回来的时候,眼睛都是通红的,我当时还小傻傻地问爸爸是不是哭了,他总是说沙子迷了眼,可是黄土地上哪里来的沙子呢?奶奶在爸爸3岁的时候就去世了,爷爷又当妈又当爸的把爸爸拉扯大,又给他讨了媳个妇,本想终于可以安度晚年了,可是谁有能想到癌症悄悄到来...
每年春节到来的时候,别人家都欢欢喜喜地过着年,而我和弟弟却只能东躲西藏,父母怕我们被讨债的人打伤,总是把我们送到邻村的亲戚家,当我们回到家的时候,父亲的身上总是青一块紫一块,脸上还残留着没擦干净的血迹。
我常想:黑白电视里他们的童年,有糖果,有玩具,有可爱的小书包,有新衣服穿。可是,可是为什么我的童年是这样的?
-02-
在我12岁那年,爷爷最终撒手人寰,那时候我还在上初一,没能见爷爷最后一面。我听妈妈说爷爷临死前拉着爸爸的手,一直跟爸爸道歉,说自己拖累了整个家庭,爸爸拼命地摇着头...
之后,家里的日子稍微好了一点,每逢春节我和弟弟也有了新衣服,我想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可是现实却给了我狠狠地一巴掌。在我高一的时候,弟弟因和人打架,用水果刀捅伤了别人,被判有期徒刑3年,而家里又背上新的债务,就是别人的医药费。我亲眼看着弟弟进入高垒之中,我依然记得弟弟对我说:“姐,如果再来一次,我还会这么做!”
弟弟直到进监狱都没有告诉爸妈为什么伤人,可是我知道,我知道啊!他不允许别人说我是婊子,不允许别人诬陷我(被人拉去陪睡还家里的高利贷)。弟弟让我好好照顾爸妈,我哭得眼前一片模糊。弟弟给我抹着眼泪,告诉我:“姐,以后,这个家就靠你了,你一定要坚强!不要再哭鼻子了!”他笑了,我却哭得更厉害了...
-03-
时间是个好东西,总能把岁月的伤痛抚平,我最终不负众望考上了大学。我想这一次生命总不会再跟我开任何玩笑了吧,可是我再一次被现实碾压的支离破碎。
自从弟弟入狱,妈妈整个人都有些恍惚,总是在深夜痛哭,可远在千里之外务工的爸爸,根本不知道,这一切我都看在眼里,痛在心里。不幸的事最终还是发生了:妈妈开摩托车时不小心掉进了沟里,右腿粉碎性骨折,不得不住进了医院。我没有选择,用上大学的学费给妈妈交了医药费,而我最终只能和大学挥手告别。
那晚,我坐在医院的窗户边,看着已经入睡的妈妈,望着窗外璀璨的星空,豆粒大的眼泪打在我的腿上,我用手捂住嘴,生怕吵醒了刚做完手术的妈妈。我不止一次的问这个世界,问神灵:为什么?为什么我的青春,这么苦涩?
因为爸爸不能回来,照顾妈妈的重任自然落在了我的身上。一个月后,妈妈开始在家里养伤,而我在村里的小学做临时老师,这样便可以一边照顾家里,一边挣点生活费。每当我拿起那张录取通知书,我的内心总是无法平静,我多希望自己可以和别人一样走在大学的校园里,看很多书,学习各种知识,认识新的朋友,可这一切都是奢求...
半年后的一个周六早晨,阳光明媚,我在家里洗妈妈和自己的衣服,一个人提着一个包迈过了门栏。阳光洒在了他的身上,我仰起头,笑了,然后又低下头开始抹眼泪,弟弟出狱了!没错,他因为表现好,提前出狱了!我丢下还没洗完的衣服,转身朝屋子里跑去,边跑边喊:“妈!妈!弟弟回来了!”
弟弟的回归,最终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弟弟在附近的工地找了工作,担起了照顾妈妈,做家务的重任,而我开始了新一轮的备考。
第二张同样的录取通知书到我手里的时候,我哭得没了人样,没人知道这一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有弟弟在我身边为我抹着眼泪,就像几年前一样,他笑着说:“姐,都过去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04-
大学的生活简单充实,只可惜这一切弟弟再也无法经历。
大学四年,我用别人打游戏的时间做兼职,用别人休息的时间学习,用寒暑假的时间做零工,我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拼命挣钱养活自己。很庆幸的是在大三那年,我已经可以支付自己所有的花销和学费,我终于不用再靠家里的帮助生活了。
现在大学毕业两年,我用自己挣得钱把家里的房子翻修了一下,并且又盖了两间新房,以后再也不会家人都挤在一张床上睡觉了。
总有人问我:若兰姐姐,你为啥这么励志?我总感觉你身上有一股很强大的毅力,可是我却没有...
其实我想说:我不是励志,我是生活所迫。我也曾不止一次的骂过神灵,不止一次的抱怨过自己的家庭,可是抱怨之后,我只能硬着头皮去招架现实带来的种种残局。
我的青春,一点都不甜,它很苦涩。但是,我依然感谢我的青春,它虽颠沛流离,但全家依然都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