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铁上,无意间看到了外公的手,外公的手扶在地铁的栏杆上,一双布满老人斑的手紧紧抓着泛着冷光的地铁栏杆上,地铁上有很多双手,有白皙无暇的手,有粗糙的手…那些手或虚扶栏杆,或手持手机,或紧捂背包…只有外公的手紧紧抓着地铁栏杆,泛着冷光,反光的都能做镜子的地铁栏杆最为突兀的就是那双如被墨泼过,斑驳的一双手,老人斑有的密密麻麻聚集一起,有的又分散开来。在那瞬间,突然就感觉到岁月像一场洪水,急涌而来,又匆匆流去,对于世间它流下了痕迹,确又消失无踪。
从来不觉得外公的背弯了,他老了,因为他的背一直是弯的;不觉得他的头发白了,他老了,因为他的头发打从我记忆里就是寸板的几乎没有的白,他没有老吗?不,他老了,他的手像树根,依然强壮有力,但沧桑斑驳。外公的手做了大半辈子农活,小时候割草,放牛,当了几年兵转业回来,一边上班一边干农活,退休后,依然干着农活,母亲说,外公好多年没有来城里了,想带他坐坐地铁。坐地铁,这是件多么常见普通的事儿啊!
外公的手惊慌扶着进地铁的电梯,乘地铁时又紧紧抓着地铁的栏杆,反观地铁上的其他人或随性睡觉,或拿着手机打游戏,地铁过了长江,出来时,外公问我们什么时候过江,我告诉外公我们已经过了江,外公说不可能,以前过江好长时间,母亲告诉外公现在过江地铁很快。
回家后,看了看父亲的手,强健有力,觉得和十几年前一样,应该是一样吧!外公的手几十年前是父亲一样光滑有力,应该也是像父亲一样的古铜色。我的父亲再过几十年,会不会也是一双像老树根一样的手,我们是不是只能在岁月中静静看那一双双手爬满岁月的痕迹…岁月,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