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十八岁那年,终于迎来了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然而我的这次旅行没有碧金的阳光暖洋洋的洒在甲板上也没有夹杂着海鸥芬芳的清风,而我,现在,却挤在游轮的安全舱里,我遇到了风暴。
不过还好我在这覆满阴影的旅行中还有一缕金灿的阳光,安全舱里有个男人弹得一手好吉他,当琴弦波动是周围的空气仿佛也带起了清新的芳香,让人有种在沙漠中偶然寻觅到一片绿洲的感觉。男人衣着简朴,军绿的大衣里裹着一件白衬衫,飘逸的长发和平淡的眼神不禁让我联想到爱琴海上迎着阳光飘来的冰山,过分的美丽浪漫而又无法让人靠近,安全舱里的气氛十分愉悦除了那该死的温度:因为风暴的原因安全舱里的温度几乎降到了零点。许多人都在低温的肃杀下瑟瑟发抖,这寒冷的小安全舱里唯一温暖的也许就是这悠扬的琴声了吧!
“现在的少年体质真是越来越差了,哪敌我们那时候”角落里的老太太说了一句不应景的话,一下子打破了安全舱里寒冷却也温馨的气息。
“拜托,这船上基本都是四十多的老头子拉!”人群中传来一句自嘲的话引起了全船人的哄笑。
“在我年轻的时候你们还在地里撒尿和稀泥呢”老人应道。安全舱里的气氛尴尬极了在没人应答
又是一句十分不应景的的话!
原本寒冷的安全舱又因为老人的一句话骤然见了好几度,但值得庆幸的是这悠扬的琴声没有听,依然美丽的仿佛是爱琴海的轻吟。
“我儿子也喜欢摆弄吉他。”也许是太过于寂静吧还是因为老人发现自己说的话让安全舱变得寂静,老人居然又张口说话了,随后他又朝向弹吉他的男人:“你弹的真好,真好啊,哎...”老人叹了一口气然后又似乎想从那紧绷的面颊上挤出一丝微笑,可是老人失败了。
“老太太你多大了,怎么还来旅行,真是懂得享受生活啊!”人群中有人阴阳怪气的叫了一句,又是一阵哄笑,不过老人的脸却还是一样死沉着。
“我命硬,七八十岁了还活着,但是我那可怜的老头死的找啊,那天我买菜回来他躺在床上,身子已经硬了,双手抽成两只鸡爪挠着胸口。我是一个人过的。”老人机的很平静,仿佛去世的人不是他老伴
“可我命硬啊,怎么也死不了。”老人提高了嗓门还显示在控诉,可依旧是一张死气沉沉紧绷的脸
“但我想我儿啊,我要去见我儿去。”
“那你儿子在哪啊”
“我儿子喜欢摆弄吉他,摆弄的有头有道的,但是啊,却着了魔,得了失心疯,这狗崽子好好家不住非要去流浪,让我这个念叨啊!”老太太平静的说,而男人的琴声却突然抖了一下。
“他每写完一首歌都会向家里寄来一份歌谱,现在都攒两大箱子哩!”老人好像很自豪,但脸依旧死沉。
“最后一个谱子好像不太明了似的,我找了许多人弹,只有他的大徒弟弹的有模有样的,真是好听啊,让我想起了暴风雨过后清晨的早上,可他的大徒弟却抱着我哭了一上午,一个粗壮的大小伙子啊,哎..”
“怎么是最后一份,你儿子呢?”
“他死啦。”老太大的双眼像干涸的枯井,纵使再难过,也无法产生任何水分。而脸,也因悲伤变得不再平静。
可男人的琴声戛然而止,尾音像断了弦一样的声嘶,吓了我也吓了人们一跳“你要去找儿子?”男人第一次说话,可换来的确实一片死静。
“能不能给我看看谱子。”男人又说话了,像寂静的月空中划过的已到闪电打破这可怕的静。老人迟疑了一下,从最里面的衬衫里拆下一个缝得很是结实的布袋,取出几张泛黄的是,递给男人。男人不加言语,只是接过手来默默的看。安全舱里重回死静再也没人发出一丝声响。安全舱里的人也乘着这静谧,睡下了。
在梦里我听到了美妙的琴声,仿佛阿波罗就在我身旁为我轻轻的弹奏,我仿佛沐浴圣光在金碧辉煌的大殿下自由的飞翔着,有天使乘着歌声而来,和着音乐飞舞歌唱,迎面吹来的风也因这音乐带起了香气.....
一阵响声把我惊醒,于是我开始咒骂着该死的声响搅了我的美梦,但肮脏的词汇还没有在我脑海中闪现出来我就发现,那份乐曲不属于阿波罗,他就从外面传来充斥着安全舱。我暮的起来,看见老人艰难的跑出安全舱,爬上甲板,一步一步跌跌撞撞的然人心疼。我爬上甲板,那人坐在地下轻轻的波动着琴弦,老人的面颊上滑下两颗晶莹的泪,周围的空气仿佛也和着音符轻轻地跳动。
我在宽阔的甲板上呆呆的望着,男人在金灿灿的阳光下弹奏,海鸥被这美丽的琴声吸引而来,愉快的飞舞着鸣叫着,迎面出来的海风因跃动的音符而带满香气。蔚蓝的天空向蓝宝石一样纯净不带有一片云彩,海面平静清澈蓝的透明,时间仿佛静止在这一刻,这一切都好像刚才的梦......
暴风雨过去了,此时已是雨过天晴,乘着那来自风平浪静的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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