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西北没有涛涛不绝的潮水,
那风的故乡,
有泉眼一样的声音,
淙淙地自心底涌来,
那芨芨草之上,
带着青萍之眼的旁观者,
带着男子汉气息的西北女人,
以及萎缩着的,
被阴柔弥漫的女人气的男人,
而我只是路经或者偶遇,
我沉重如铅,
我飘泊如浮萍,
我以古老的形式,
见证大西北,
见证大西北缔造过英雄的土地。
那酷热和严寒交战过的土地,
我歌之泣之的天山融雪一样的情人,
那融合了东西文化,
南北风情的,
我大腹便便的胸腹,
且待我十月怀胎,
且待我诞下风和火交融的乳儿。
飞天善舞飘于云端,
那卧河之躯空空的仙女,
那孕育了生命千年的大地之母,
那九曲回肠的母亲河,
在亿万年之后破土重生,
还魂草红豆果和沙棘草的哀怨,
于地心处集结生命的泉眼。
我带着阿波罗郑重的承诺,
还有丘比特高傲的成熟,
在这自由且奔放的土地,
夭折了亿万次生生死死的恋情,
在洪荒牧野见证生命的不屈。
古道驼铃声声,
金戈铁马冰河入梦来,
歌者放马欢歌驰骋沙场,
游者的呻吟、呐喊声声碎,
我双眸泣血,
心无所依,
挥霍着这辽阔苍茫孤独牧野。
我重复着一个个简单平常的人生,
漫漫旧期何为期,
可是谁又能将苦难的历程回溯,
我泪眼婆娑,
我像先辈的女人一样多情起来,
我如昆仑白发的情人一样,
匍匐在这灾难深重的厚土上,
以慈心叩谢天地。
我曾经是日月的故乡,
风和火的故土,
是木制的火隧,
一部苍凉史的载体。
我飘逸,
我沉浮,
我的厚重,
我的深思熟虑,
我见证了华夏幽幽西北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