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说,我是一个性取向为异性的人。而不想说,我是一个性取向正常的人。
文/吕西西
中外所有爱情片中,我独爱李安的电影《断背山》,这部电影讲述的是两个西部牛仔之间的同性爱情(强推!强推!强推!)。
记得大学时的影片鉴赏课答辩,老师让我们组队分析一部电影,我拉着班上的好基友(这里必须强调,是一个帅比),和他一起分析《断背山》,他是抗拒的,不解我为什么实力坑队友,要让一个直到不能再直的直男分析《断背山》?终于,我用三寸不烂之舌将他说服:《断背山》不是同志片,它是爱情片。我记得这个帅比在答辩时说了一句让我瞬间泪目的话:“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座断背山,这份纯净无关乎性别。”我想,他看懂了。
我想说,我是一个性取向为异性的人,而不想说我是一个性取向正常的人。正如性学家李银河所说:“爱情就像人们使用左右手,多数人喜欢用右手,可偏偏有人天生喜欢用左手。”所以,只有是真诚又认真的爱情,我都予以尊重,尊重每一个人爱人的权利。
当李安谈及到《断背山》时说:“这部电影不是为同性权利呼喊,也不是对同性恋保守的观察。真爱无关性别。”爱是可以超越文化差异的,当爱降临时,异性之爱与同性之爱是毫无差别的。所以,在这部影片中我们看不见抗衡与战斗,只能看见那薄雾中沉默的大山、清澈如蓝宝石的湖泊和河流、冰雹的壮丽以及夜晚的孤寂。
在《断背山》的原著中有这样一段话:“曾经有一段‘友谊’,渐渐变成了秘密。有那么一个地方,我们再也回不去。有些谎言,我们不得不维系。而那些往事,就此刻苦铭心。”
很多人将Brokeback Mountain翻译成断臂山,大概是因为中国有断臂之袖之说。但是,它真正的翻译是断背山。Brokeback,断的不是脊梁,而是从前。一旦过去,成为从前,就再也回不去了。李安说:“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座断背山。”也许是一个人或是一件事情,总之你倾注了所有情感想挽留它,但是做不到。每个人心里,都有一座无法放下,也回不去的叫做“从前”的深山。
当Jack和Ennis第一次相遇在断背山之夏,他们都还不满20岁。Ennis说他不是同性恋,当然,Jack也不是。只是在那一个特定的时间,特定的氛围,特定的环境,一些年轻的、激烈的、美好的事情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发生了。没有对与错之分,只是,限定在这种特定时间、空间发生的感情不能准确的定义它为爱情,至少在那个夏天的时候它还不是。
而后影片继续,主线是Ennis乏味冗陈娶妻生子的“正常”生活。他是一个牛仔,他向往的是回归自然的原野和天空,他的心无限广博,而家庭那黑暗狭小的空间就像一只笼子。他需要的是冰冷的溪流和茂盛的丛林,他需要的是同样强壮、充满欲望的身体,像他自己一样。
显而易见,他爱Jack,或者说,他爱的不是Jack,他爱的是那种生活,那个年轻的无忧无虑的年代,那个一去不复返的断背山之夏。
在乏味混乱的生活中,唯有彼此象征着自由、热情以及一切的美好,是彼此的另一个自我,是灵魂的唯一所在。
影片最后的神来之笔,是那两件调换了里外顺序重新套在一起的衬衫,当Ennis为Jack的牛仔衬衫系上最后一粒纽扣,“I Swear.”他对着空气自语。年华的消逝恐怕是一切消逝中最为可悲的。
爱情可以重来,失败可以继续,错误可以弥补,但时间的逝去却是永远也找不回来。两件衬衫的袖子上保留着20年前的血迹,思绪飘回了那一年的断背山,19岁的Ennis和Jack在草地上打着滚,抱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