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天月黑风高的晚上,我孤身一人走在了大路中间,奇怪的是大路上竟然一个人都没有,空荡荡的,由于天太黑了,大路两旁的低层住宅只能隐约看出轮廓,没有一家人开着灯。若非强风不时地卷起了地面的垃圾,我都要怀疑此处根本没有过人。
我不知道时间,也不知道要去的地点,我抖瑟着寒冷的身子朝着路的一方走着,一直走着,漫无目的地走着。
不知走了多久,看到远处有一盏亮着的路灯,我这才发现大路两侧原来是有路灯的,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都没有开而已。我隐约看到路灯下坐着个人,在空无一人的地方突然有个人,反而让我感到不安,但是那是唯一有光亮的地方,下意识的驱使下还是让我走向了那灯的光照范围之下。
进入光照范围后,发现风也停止了。当我朝着那个人走近后,发现他手持拐杖低着头安静地坐着,特别安静,我也不知道他是否有呼吸,如果告诉我他已死了,我也不会质疑。我壮着胆子,稍微低头看了他一下,因为光是从上直射下去的,所以他的脸藏在了阴影处,我只能判断出他应该是个男人,而且带着一副墨镜,加上他的拐杖,判断应该是个盲人。
灯下的光亮给了我安全感,虽然旁边还有个不知道是死是活的人坐着。我就默默地站了好一会,最终还是觉得要离开了,虽然我不知道要去哪里,但我觉得还是要继续走下去。
正当我准备走出灯光范围的一刹那,一只干枯的手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而且以很大的力度把我扯了回来。我吓得猛地回头一看,并非别人,正是那个盲人。我试图用力挣脱他抓住我的手,但是那干枯的手却有无穷的力量,紧紧扣着我的手腕让我丝毫无法动弹。幸好不一会他就松开了手。我情不自禁地用右手搓着被抓痛的左手手腕,并且想到,我刚刚准备走出灯光范围的位置与那盲人的坐着的位置少说也有2、3米,但那个盲人好像从来没动过,只是伸长了手就把我扯回来了,难道他的手有2米长?想到这里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正当我不知所措的时候,他终于开口说话了,一股不知如何形容的尖锐声音好像穿过耳膜直接在我脑中响起似地说道:“小伙子,你别害怕。我在这里等你很久了。”我心想:“你说你在这个乌漆墨黑鸟不拉屎的鬼地方等我很久了,还叫我别害怕?这是开什么宇宙玩笑?”他没有理会我在发抖的脚,或许他是真瞎没有看到,反正他继续说道:“我就是一个算命的,我在这里等你,是因为你有一个大劫,你已经被一只女鬼缠上了,只不过时辰未到,她还不曾现身而已。依我卦象,半年后的晚上,那女鬼来找你索命!”说完他抬起头,摘下了墨镜,用两只没有眼珠的眼孔看着我,不仅仅是没有眼珠,而且鼻子也是被削平了,本该长着嘴唇的地方只有伤疤,耳朵也被割掉了,简直就是一个无脸的人。(别问我没有耳朵,墨镜怎么戴的,我也不知道)
我“哇!”的一声吓得蹲坐在了地上,下半身有点清凉的感觉,并有一股骚味飘散在空气中。他可能不仅是瞎的,可能还没有嗅觉和听觉,因为他完全无视我,继续用那怪异的声音说道:“这里有张纸条,上面有个日期,那个日期就是女鬼来索命的时间,你要到见到女鬼的那一刻才能打开,或许能保你一命……”说完之后,天旋地转,路灯的光在不断地绕着天地转动,我看着就晕过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闹钟响起了,我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一股骚味扑面而来,我揭开被子看到下半身湿了一大片,为自己做了一个噩梦而失禁感到既羞耻又懊恼。突然发现我的左手拿着一张纸条,我擦擦眼睛细看,上面清晰地用毛笔写了一个日期!我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赶紧将纸条仍在地上,用被子裹住全身,卷缩在床头,全身汗毛直竖,一股冷意侵袭我的背脊,伴随着直冒的冷汗,我差点没有晕倒过去。
呆坐了好一会后,我逐渐回过神来,鼓起勇气重现捡回那张小纸条。纸条是叠起来的,不过叠得不复杂,但我没打算拆开。我看着纸条上面写着的日期,离现在刚好半年。我深呼吸着,尝试调顺自己絮乱的呼吸,努力回想起昨晚的梦。实际上也无需多努力,因为那个梦的每一个细节印象都非常深刻,好像就是真的发生过似的。
自从那天过后,我就小心翼翼地将小纸条保管好,随身携带。然而,也从那天开始,我感觉身边怪事不断,例如家里或者一个人走在无人的小巷时,电灯会突然熄灭,然后有人来了或者我远离了那处,灯又自然恢复了光亮;有时候半夜起床撒尿,发现自己被反锁在房间里出不去了,但是过一会后又可以打开门了;家里的小物品例如汤匙、筷子等总会无缘无故消失不见了。诸如此类的怪异莫名的事情陆续发生,我的精神压力也越来越大了,加上长期的失眠,我都怀疑我要进精神病院了。与家人、朋友稍微提及,都让我多多休息,如果多说两句,真的以看精神病人的眼光盯着我了,以至于我都不再敢提起半句。到了后来,我反而希望那一天能早一点到来,好给我一个痛快。
终于到了那天的前一天晚上,我身挂着佛珠、十字架、护身护,传说中能辟邪的我都挂上了。但是该来的还是要来的。
我看着闹钟一秒一秒地流逝,刚好踏足12点的一刻(原来我的钟这么准),闹钟停止了走动,室内的灯光和室外的月光同一瞬间消失不见,一片黑暗笼罩着我,我好像失去了所有知觉,只看到书桌附近有一股淡淡的冷青色幽光或隐或现,其中一支笔在笔筒中缓缓升起,在附近的白纸上自己写起了字来。我全身酥麻无力,无法动弹,即使我能动弹,估计我也是赶紧逃跑,哪敢靠近书桌。
突然笔在半空中掉下来了,那股幽光也消失了,同时我也恢复了知觉,但是依然昏暗,只是在我身边发出极其微弱的光亮,勉强可以让我看到半尺范围内物品的轮廓。
我确认了一下,感觉附近没有危险,我决定去看看那支笔写了什么东西。当我走近时,发现书桌上的闹钟还是停止的,估计时间还是处于停顿状态。我拿起了那张纸,让它尽量靠近我发光的身体,才勉强看出上面写着一个地址,竟然是我的小学!
我想不透为什么是我的小学,但多想也无用,正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我记起了那个盲人在梦里给我的纸条,我穿过一大堆辟邪的东西,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摸了出来,发现原来正是这张纸条发着亮光,只是被我衣服盖住了,透出来的光就很微弱了。
我赶紧打开了纸条,上面写了两段字:“1、假装同意,自诸死地而后生;2、死”。我当然没有看懂啦,但是谁也不愿意选第2点吧?那么既然第一点是让我假装同意,那当然是后面涉及到一些交易咯?既然要交易,那么只能按照桌上写的先回小学吧?
经历了一段匪夷所思的境遇后,我反而淡定了一些,起码有个目的地,总比这半年来天天被动地担心受怕来得要好。
我打开了家里门,走了出去。幸好这张纸条发着足够的亮光,不然我怎么摸去我的小学?话说现在我家已经搬离了小时候的地方了,走回去还是有一段不小的距离。然而,走在街上,就像半年前的梦一样,月黑风高,鸟不拉屎,但是我走起来像风一样快,仿佛我是靠我的记忆来走的,我只是顺着我的记忆回去学校的路线,我就自然地顺着路线飞快地走起来了,完全不用力气。
不一会就来到了我的小学,大门好像要欢迎我似的自动打开来了,我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我下意识要回到我毕业时呆过的课室。果然,一团青烟就在教室中央,悬浮在半空,应该是等着我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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