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就静静地坐在沙发上,呆呆地望着那台积满灰尘的电视机。
刚喝完两口小酒,空气还隐约漂浮着几丝酒气,这屋子也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打扫了,看起来乱七八糟的。经常有几只苍蝇绕着他身旁飞来飞去,偶尔还会落在他布满皱纹的黑黝黝粗糙的额头之上,任苍蝇怎么骚扰,老人依旧无动于衷,好像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在意。
许是这些苍蝇的嗡嗡声忒烦人了,加上炎热的天气本来就使一些怕热的生物情绪暴躁。依偎在老人身旁的老猫抬起爪子狠狠地对苍蝇拍了过去,速度快时,说不定还真的能拍死一两只。
老人这几天不知怎么了,心情一直很低落,空洞的双眼没有任何情绪,大抵是感觉内心空落落的,想寻找一些东西,却发现找不到任何东西来充实自己的内心。看着陪伴了自己十几年的老猫,眼睛竟不自觉地微微湿润了起来。
望着这空荡荡的家,一个老人,一个老猫,是怎么也不会热闹起来的呀!老人回想自己的这一生,实在是不堪回首。和老伴辛辛苦苦拉扯大的一个儿子,本来还盼望着能有个安稳的晚年,却不曾想儿子结婚后不久就带着儿媳出去了,说是外面发展空间大,守着家里的几亩地没有什么盼头,这一出去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了,最气的是,竟然连音讯都断了,就连十年前年老伴因病去世,这个该死的混蛋儿子也没有回来送自己母亲最后一程!
滴答滴答,几滴水珠落在沙发上。没想到想着想着,老人的眼角竟开始流下了泪水,视线也变得模糊了,看不清眼前那台电视,看不清眼前的这个家——这个只有自己和一只猫的家。
喵~,老猫轻唤一声,凑过来蹭了蹭老人的下巴,随即在老人腿上打个滚,翻个身,露出白绒绒的肚子,用撒娇的眼神向老人寻求“按摩”。老人回过神来,用手指轻轻挠着老猫的肚皮,像是在抚摸自己的孩子。这么多年来,老猫每次都是用这样的方式来安慰老人,好像只要它这么做,老人就不会那么悲伤,就会收住眼角的泪水。
在老人眼里,老猫就是自己的孩子。而老人对它的爱,老猫也都记在心里,十年如一日,无论老人去哪儿,它就跟着去哪儿,绝不让老人自己一个人。不过,现在它也老了,在也不能像小时候那样在老人身上窜来窜去了,只能静静地趴在阳台上晒晒太阳,看着老人,看着这个家。
然而,老人所不知道的是,他的儿子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样无情无义。
十年前,他儿子一家本来是想赶回来看母亲最后一眼的,可是天公不作美,在回家的路上不幸出车祸了,一家三口,只有他的儿子侥幸活了下来,不过余生也只能依靠轮椅才能生活下去了,为了照顾父亲的情绪,在处理完妻儿的后事之后,便于所有亲戚断了联系。最后委托一个朋友,“送”了父亲一只猫,一只陪了父亲十几年的老猫。因为他父亲说过:“我喜欢猫,只是因为你小时候对猫过敏,才一直没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