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暖黄色台灯通上电的那一刻,我知道,我回来了。
一整天的奔波。八点到达漯河站,火车晚点,九点多才上车——无座。车厢内人挤人,到许昌站时更是一番波折:上车的人忒多,我们1车厢的堵了十来分钟...正常情况下火车早开了。
乘务员几番吆喝,让剩下的人去退票,到最后一个女孩带着哭腔说今天就是去上学的,还有另一班火车要转。我在不远处也很怕外面的二十多号人真的因为上不了车而误了事,更怕推搡之间出什么意外。
好在,所有人都安全地进入了车厢。到郑州站后,稍作停歇,去李先生吃了碗面,一如既往的难吃。于是乎,买地铁票,去郑州东站。
中间的繁琐手续自不再赘余,总之两个字:人多。三个字:人多多。应该是人很多,抱歉。
在东站我倒有了一些闲情逸致,拍了些照片。但今天实在太过乏累,就不上传了,配图的耐心都被消耗了,看来真的旅途羁顿啊。
接下来无非是些闲碎小事。到潍坊后,我听见广播提醒:您好,您已到达潍坊北站。我以为还是和以前一样火车站高铁站在一处呢,结果下了电梯后傻眼了。潍坊啊潍坊,你终于把高铁站修到另一处了啊。
但是此时我还并不知道潍坊北站有多北。顺着提醒来到地下室打车,此时已是晚上九点,柔弱女子一枚,无人陪伴,心下惴惴。
出租车司机都在外面拉拢生意,我被其中一个拉去坐车,上车后司机便和我开始搭话。这时车驶出北站,我一看,就有点不安——周围根本没有建筑物,路两边荒草堆积,路上当然不会有行人,只有肉眼可见的两三辆车。远处雾蒙蒙的浓黑,哪里有灯影。司机又问我家哪儿的,多大啊,父母送我来的吗。我刚回答完家是河南的——一转头,看到他正稍斜着眼瞄我。那眼神当真古怪。
当是时:什么滴滴遇害、荒野作案瞬间涌入脑海。他后续问的几个问题我都头脑发白记不住了,只顾想要给朋友打电话假装让她来接我。(天可怜见,我是一个连坐过山车都哇哇直哭的胆小鬼)
“喂,倩倩,我到啦....嗯,你一会和徐××下来接我吧,箱子太沉了...”那边倩倩刚开始没反应过来,“谁?啥意思?”
“我刚刚给他说过了,你不是说给他发消息来接我他不会吗。”我这么写下才发现我这个谎话没编织好...这句话明明有逻辑错误啊,但是我当时害怕,提前组织好的语言也乱了套。
司机不时侧下头,要不就从后视镜里瞧我,我只假装看窗外打电话。
“嗯...你那个...唔...十分钟来接我吧...我给你打电话...啊...好。”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而后立刻给一个玩的不错的男生说了这事,又给他打了个电话假装他下来帮我拿箱子。
而后,车内沉默、沉默、许久的沉默。司机再也没找我问东问西。而我对着手机和朋友播报这回事,时而抬头看看车行驶到哪儿了。
终于,看到了熟悉的建筑物。嘿,紧张感荡然无存,我开始主动和司机聊起了潍坊高铁站的事。人啊。
大家不要被我的主观描绘所影响,我也并不确定此人是否心怀不轨。毕竟,最近此类事层出不穷,出门在外多加防范是个好事。防人之心不可无,这话很对。
但矛盾的是,我从小接受的观念是,要以真心对待遇到的每个人,不要带着偏见与试探去揣测别人的想法。所以当我平安下车后,就有点羞愧自己刚刚这么怀疑别人,可我也实在无法判断他的为人。
最后我得出结论:这类事,因时而定,因事而改; 行走江湖要的是随机应变。
到学校后我下车拿行李,司机突然霍霍地跑过来:“美女,你忘给钱啦!”
付完钱踏入校门,恍若隔世。虽离校只有一月多,但与彼时的心境却大有不同。
想起金庸写《神雕侠侣》,杨过被郭芙砍掉右臂后遇到怪雕,并被带往独孤求败的剑冢,一多月后再次回归时,心境已完全不同。孤独感,难以掩盖的孤独感。郭靖没体尝过孤独、段誉更不了解这个词、韦小宝也一样。但杨过是孤独的啊。
当然,我和神雕大侠没得比。
回到寝室,一切如旧。铺上了我的企鹅小绒毯,盖上亮黄色可爱熊被子。桌子上早在离去时收拾干净,只留有三本书:《围城》、《加缪全集》、《罗生门》,让人心生愉悦。
今日一番劳累,到此刻已是十点半,想草草收拾完歇下。但,有一种必须记录下今日所见所闻的使命感,总怕明天这些感触就不再如此强烈,所以决定简单记录,就不再做删改了。其他也一应省去。
拿出电脑,把暖光色台灯插上电。这一刻,我知道,我回来了。潍坊,我爱你。
(其实最后五个字想删掉的,删删改改,都不如愿。罢了罢了,保留吧。今晚真情流露。)
2019.02.22
公众号:小恐龙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