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有天跟一关系特不错的女闺蜜一起走,因为当时有段时间没见了,当时看她特不得劲,浑身上下刺挠那种。一会儿心不在焉和我聊几句,一会儿魂儿又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她一直属于比较能侃的那种,突然从一音响变一内置播放器我就觉出不正常了。
我问她咋了,她说没咋啊。讲真,她那死样明眼人一眼就看出来,就又问了几遍,这位爷也是个藏不住事的主。问第三遍的时候都抖落出来了。
“我和姜鹏好了。”
我在那儿呆了一会儿,想了很多词准备表达我的惊讶,最后憋出一句“我操!”
“好了多久了?”
“一个月了。”
“他女朋友不那谁吗?”
“昂,是啊,我也是啊。”她讲这话的时候有点无奈,又好像满不在乎,因为没拿捏住情况,我没敢插嘴,也不好多说什么,讲了句挺好的就找了个借口回家了。
后来过了一段时间,大家基本都知道姜鹏有两个女朋友了,就是没摆在明面上摊开。姜鹏也是一直和他另外的女朋友在人前出现。
有次碰见姜鹏和他那女朋友在路上走,我那女闺蜜在后面远远地走,突然替她有点不值。
我上去拍了拍她肩膀,她吓了一跳,说我干嘛啊。我就反问她你就这么一直看着他俩值当的吗?她说我什么都不懂,当单身狗当习惯了。我说您至于攻击我吗,你给我讲讲他哪儿好。
我当时满心以为她会跟我扯什么爱一个人不需要理由什么,那我肯定骂她几句再拉她两把,只是没想到她有理有据地说了半天,把我想好的说辞都闷在嘴里了。
“他虽然不怎么帅,但起码还可以吧。”
“是还行。”
“他学习不拔尖,但好歹不差吧。”
认真地对比了我俩的学习成绩之后,我又点了点头。她又问了我几条,我都点了头。这么一想,他好像除了人渣了点没什么能诟病的地方。
“我还是觉得你有点委屈,大小老婆,你还真是看的开。”
我当时故意把话说重了点,以为我那点自以为是的普世价值观能带给她点影响。没想到造成了我见过她发的最大一次火。
“你觉得我很贱是吗?哦,我给你讲了我的事你就一直说我不对,说得不客气点,你凭什么管我啊。他又没有逼我和他在一起,也没有骗我,我和他那个女朋友都是知道的。”
我当时也有点恼,我本身也处在一种为你好的心态里,她说那些话的时候我直接快炸了。感觉腹腔里的各种器官扭在一起,虽然没很明显地表现,脸上的肌肉还是一抽一抽地跳着。
她显然没理我,又开始自己说起来,但是语气柔和了许多。
“他在你们眼里各种不好,但是我来那个的时候他二话不说翘课翻墙出去买红糖给我泡水喝。我有次书没带,他把自个儿的书扔给我自己被英语老师罚到墙角站了一节课。我睡不着觉的时候他自己忍者困陪我聊到凌晨,第二天还买了早餐专门嘱咐我别饿着。”
我看着她红着眼看着我,自己突然也杵那儿了,感觉手不知道往哪儿放,眼不知道该不该继续看着她。我突然明白了他冲我发火是为了什么,不只是生我的气。她以为我会了解她,我会支持她,可我跟其他人一样,没什么区别,总是站在众人以为的正确的角度去说教,在该给她安慰的时候抽了她一巴掌。其实她和他在一起也是有压力的,也是和我想的一样有委屈的,哪有人愿意和别人分享自己的男朋友啊?
“我就是喜欢他啊,你让我怎么办?”她彻底哭出来了,然后,然后我就彻底慌神了。
“哥,我错了哥。哥你别生气,我请你吃饭,沂州路你最喜欢那家日料行不? 妈的,我是智障.......”
我说了好久她才平息下来,当时我就一个念头“这样的暖男女生的确也应该喜欢,这兄弟真是个人才”。
后来高中毕业,大学里又过了几近一年,又见了许多奇葩的事,才感觉以前自己做的有多过分。喜欢一个人又不是什么错事,要求在一起也没错,每个人的人生轨迹都是自己过出来的,人家喜欢,告诉你是给你面子。知道了,点点头表示一下就可以了,自以为是的干涉都只是道德绑架罢了。
姜鹏和我的女闺密也分了,没走到最后,我依然觉得是理所当然的事。她和我联系的时候说经常想起他,依旧忘不了他。我点头称是,夸赞了他过人的品质几句,说这么好的男孩就是不容易忘云云。她对我的反应表示满意。
至于我自己到底怎么想的,其实不重要,她想听的本来就不是所谓正确的那个答案,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