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腊月开始数九的时候,北方草原的旷野惟余莽莽。纯净的天蓝的生疼,几丝绒松松的流云,眼眯成迷离,踏雪天地only,only you,no other!
夜晚,风呼啸,挂在电线上嗖——嗖——
屋檐的草咻——咻——偷偷掖一掖棉被,仿佛冷风吹进了被窝,童年的小棉袄大棉裤……呼——呼——定是棉窗帘被刮了起来。自入冬第一场雪便经冬不化。
天没有亮,灶里柴火的烟味熏醒睡梦,母亲开始忙碌,屋子渐渐温暖起来;再迷糊一觉,睁眼的第一缕阳光照在纸糊的西侧窗边,父亲会将棉窗帘揭开一角让光明亮进来。父母亲漫不经心的干着手里的活,或自言自语般几句“天真冷”为主题的对话!我草草穿起衣服爬起来趴在窗台上对着纯净的窗凌花哈气,用手描绘各种事物——他一定想不到这双小手在未来将继承多少故乡的香浓,承载多少人的期盼和爱!
有没有迷恋过家的味道?!那是一定的。最冷的几天开始年前的集结号,杀猪宰羊,感谢上苍五谷丰登,感谢祖先佑福康健!父亲会将宰好的猪肉铡分成几个条块,码放在一个洗干净的水缸般大小的瓮里,置于库房阴凉地,洒上水第二天已挂冰冻得结结实实;母亲会将不规则部分切成均匀方正小块放在锅里炒,加盐,肉块和着炼出的油脂放在小罐里,便是腌猪肉。在那个年月里可以供一家人在来年的夏天也可以解馋,炒菜做饭时舀一勺,既有肉的鲜美,也有油脂的香喷!
过年的标配,白酒啤酒健力宝,红枣黑枣柿饼子,饼干迎宾大麻花,糖果花生大瓜子,窗花年画对联大福字。穿衣只在一个“新”——如果要强调时尚,那是妇女的衣服换成艳丽花袄,孩子的衣服多了几个衣兜!那时候是充满简单色调的“土”,却是牵肠挂肚的“真”!如今因为凉薄,所以我们感念过去的丰满岁月!
有一次在一个酒店听到这首特别的音乐——宗次郎的《故乡的原风景》,每每思乡无限循环的听!我会想起——那时的故乡的云故乡的风景,那时的朴素的爱情,那时的有点寒酸的家庭,那时的淳朴的人性!
小时候“年是炕头的一缸豆芽 ,现炸的一锅油饼子,年是父亲买的肉,母亲蒸的馍,全家的新衣服 ,年是揣在兜里舍不得花的那几毛钱,是那劈劈啪啪金花四溅的一挂鞭炮儿 ……小时候年是期盼,是幸福 ,长大了年是超市里的拥挤 ,是忙活了半天做好的饭菜谁都吃不了多少, 是天南地北的奔波 ,生活越来越好 ,可那份快乐却离我们越来越远 ,真的很怀念小时候那份单纯的快乐……”
不是我们没有了快乐,这像与时间的约定。
每个长大了的我们开始安静,疲倦了颠倒时间的是非,开始规矩也开始规律。
学着懂得了感恩戴德,开始热爱生命,开始追求厚重与温馨感。
我们开始懂得肩负使命,情愿苦痛心底深藏。
开始习惯亲人的离开,开始仁爱慈祥!
人生开始像一首音符简单的乐曲,舒缓流畅的敲击着,每一个键击无不轻扣心门,感动自己!像一次朝圣,一次神圣的宣誓!跟自己说话,安慰从遥远而来的自己!
伟大的旅程,请珍惜存在!
2017/1-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