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前的一位老校长打电话,说要带着儿子还有孙子、孙女来看我家房子的装修风格,惊喜之中突然有一种手足无措的感觉。
二十多年了,自从离开乌鞘岭上的那个老学校,就没有再见过那位老校长了。屈指算算,老校长也已八十岁了,二十多年前还年富力强、英俊潇洒的校长,不知道现在什么样了?老态龙钟,抑或步履蹒跚?
门铃响了的刹那,我第一时间迎了上去,站在我面前的老校长看上去依然那么硬朗,只是脸上长了许多的老年斑,讲话时条理依然如从前般清晰,思路依然如从前敏捷。
他逐一参观了我家房子后,在书桌上发现了我正在读的《山海经》。
“你在读山海经啊?”他拿起书问我。
“是的,老校长。我现在退休了,闲着也是闲着,慢慢读一读,尽管读不深,但了解一下也很不错。”我回答他。
老校长曾经是教历史的,可谓博学多识。我不敢在他面前再多说什么,便小心从他手里接过《山海经》放回了原处。
“不错,不错!好好读,退休了,别让自己的大脑退化了。咱们别给孩子们添麻烦,你们说对不对?”校长看着自己的儿子和孙子、孙女和蔼地说。
“谢谢老校长,我一定向您老学习,别让自己的大脑痴呆了。”我笑着说。
我使劲搜索着今早刚读过一段山海经,看看自己还能记得多少。
又东五百八十里,曰南禺之山,其上多金玉,其下多水。有穴焉,水出辄入,夏乃出,冬则闭。佐水出焉,而东南流注于海,有凤皇、鹓雏。
居然全都还记得,我一阵欣喜。
从禺槀山再往东五百八十里的地方,有座山名叫南禺山,据山海经地理古今考,有一种说法是这南禺山可能是云南省的哀牢山,它是云江和阿墨江的分水岭;还有一种说法,认为它可能是广东省的番禺山。
南禺山上蕴藏有丰富的金矿和玉石,山下流水潺潺,景色秀丽。
南禺山里有一个洞穴,春天的时候,有水流进山洞,到了夏天,水便从洞穴里流出来,流到山下,冬天一到,山洞里就干涸了。春去秋来,这种现象周而复始。
佐水,有考证,怀疑可能是越南的红河,从南禺山发源,然后向东南流入大海,河水边有凤凰和鹓雏出入,给这里增添了许多生机。
凤凰是一种吉祥鸟,它可以在烈火中获得重生,而鹓雏,传说它是一种与鸾凤同类的鸟。鹓雏从南海起飞,往北海飞去,和凤凰一样,沿途也是非梧桐树不栖息,不是甘泉不饮用。现在人们常常用鹓雏来比喻那些贤才或高贵的人。
“爷爷,妈妈叫我们去吃饭呢!”老校长孙女甜美的声音把我从山海经里拉了回来。
我为我自己的走神有点很不好意思,这么多年不见了,我竟然如此对老校长不尊不敬,惭愧之极!
倒是老校长,依然那么和蔼可亲。宛如那传说中的鹓雏,让人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