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次无意间翻到了父母年轻时的一张合影。
照片中的父亲浓眉大眼,母亲温柔贤淑,两个人都是那个时代的标准装束,白衬衣,显得很干练。虽像素不高,但依旧掩饰不住他们年轻的面貌。当我回过神来,想起远方的父母,现在的他们年过古稀,头发花白,脸上长满了皱纹。
我不得不承认,父母正在老去。悲哀的是,即便意识到这个事实,却还是无能为力。我追不回逝去的时间、抹不去他们额头的皱纹、时光不会慢下来,它依旧推着我成长,也推着父母老去。
儿时的记忆总是很碎片,我很多时候想要构建出一个具体的印象,却发现不可能。
父亲常年在外务工,都是母亲把我一手拉扯大。每次离开家门远行时,母亲总是在天还没亮就起床,给我准备吃的。有次我起的早,经过厨房时,看到母亲在做菜时,偷偷的掉眼泪,但是她一看见我,就假装没事人一样。母亲知道我爱吃豆腐,每次临行前都会给我做。豆腐被酱油的颜色裹着,青椒漫出的辣味和豆腐的味道相柔和,这大概就是我年轻时独有的只属于母亲的的味道。
母亲大半辈子都没停下来好好休息过,在待人处事上更是面面俱到,识大体,宁可让自己受伤也绝不令我们受半点委屈。作为子女的我,处处受教,得益一生。
当我还在家乡的学校读书时,我已经忘了有多少次,母亲在黄昏的时候回到家里,看到我搬着小凳子在院子里做作业,她就会很开心地跟我说话。若是她回来没有看到我,或者我在其他地方玩,母亲便显得有些生气。
有次,考试失利的我拿着那张布满红叉的卷子拖着沉重的身子走回家。那条路是那么的漫长,那么的难走。回到家,母亲问我考了多少,我颤抖着,小声地说出了分数,随后拿出了卷子。透过试卷,我看到母亲脸上掠过的一丝失望。但那天她并没有批评我,只是缓缓地说:““孩子,你明白吗?你不小了,不能再玩了。此刻好好学习才是你最重要的任务。考上好的学校,这样才有出息,才不会被别人看不起,才会成为人上人......”
年轻的我第一次离开故乡,走的时候是活蹦乱跳的,对外面的世界充满好奇。后来成家立业,坐火车离开家乡时,看着母亲急匆匆的送别时,第一次明白这次是真的离开家了,自己就像断线的风筝,没有了牵绊,火车刚一开动就嚎啕大哭。
当我在外面开始努力前行的时候,总是无意间却忽略了父母的感受,也不曾停下来看看身后的父母。每次逢年过节回家的时候,我都会发现,他们双鬓的白发又偷偷增添几许,额头的皱纹越来越深。仿佛只是一个不经意,他们的背已经被生活的重担压弯,岁月悄悄拔走了他们浓密的头发,他们的声音开始充满着疲惫和苍老,眼里饱含着风霜雨雪。
《百年孤独》里有句话是这样说的:“父母是隔在你和死亡之间的一道帘子,你和死亡好像隔着什么在看,没有什么感受,你的父母挡在你们中间,等到你们的父母过世了,你才会直面这些东西,不然你看到的死亡是很抽象的,你不知道。”
趁还来得及,好好爱他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