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的戈登·韦尔斯认为:对儿童帮助最大的谈话模式,应是一对一的,而且与之对谈的成人所提出的问题,都是孩子有兴趣并且愿意多接触的。比如他们手头正在做的事、刚刚完成的作业、正准备实施的计划,或者是大人和孩子可以共同参与的活动。最后一点尤为重要,当大人和孩子共同参与某项活动时,他们极可能为某些事物共同吸引,对当时情境的认知,也不至于南辕北辙。这就意味着可以将沟通中的误解降到最低,同时也更容易达成共识、彼此理解。
本书的目的在于扩大这种一对一的模式,也就是说,一位行有余力的大人搭配一组对某一特定文本有共同兴趣的儿童读者,阅读讨论的小组成员之间,既彼此独立又相互扶持,每一名成员必须仔细倾听别人的发言,同时需要花心思理解别人心目中的文本样貌。如果把发表意见看作只是表达自己的观点,那岂不成了一种私密的与自己交谈的过程?而一旦诉诸口语,就免不了和别人产生互动,因此,讨论实在是既私密又公开,既和自己交流,也和别人互动的一项活动。
1.说给自己听。
说给自己听的动机源于倾听自己的内在想法,同时更希望借此理清自己的意图。想确认自己是否真的明白心中所想,不妨试试能否畅所欲言。
2.说给别人听。
倾听者将听到的东西,那省消化,然后将自己的理解反应给说话者,说话者又可以从另一个角度检验自己的发言。
在自我陈述的过程中,并不能保证听众和说话者的想法统一,事实上背道而驰、各自所思的情形很常见。作为倾听者,不过是解读他所听到的信息,在解读的过程中,无法脱离三个因素的影响:一、倾听者对讨论主题的认知和态度。二、倾听者作为团体的一员,会评估发言内容,对讨论主题是否有一定贡献,也免不了去观察发言者的神态和肢体语言,设想发言者究竟为什么这样说。三、发言者和倾听者之间,语言的桥梁能否搭上线也有程度上的差别。比如方言、词汇运用等方面。那么在这些因素的影响下,听众几乎不可能和发言者唱一个调子。在“说给别人听”的时候,发言者的意见被不同的人听到,一定会产生不同的解读。那么,“说给别人听”,除了希望通过别人对自己发言内容的诠释,进一步了解自己心之所欲的私人动机之外,也具有了公共效能,即通过充分表达每个人的思考能力都得到了提升,这是集思广益的基础。
3.大家一起来发言。
通过说给别人听的公共效能,进而产生集思广益的行为,将我们对一本书的认识与理解,拓展到单兵作业时无法达到的境地,团队中每个人都各知道一部分,但没有一个人是全知全能的。当团队中每个成员各尽所能,互助合作时,绝对比个人更能挖掘文本的意义。
4.聊出新想法。
加入读书讨论本身就是吸引“大家一起来发言”的动机。这不仅能汇集每个人对文本的理解,成就一个更完整的认知,而且讨论本身通常也能激荡出新的火花,深化我们对文本的认知,深入参与共同讨论,我们更能体会文本丰富多元的样貌,这是一种征服未知领域的震撼,一种真相大白的体验。当儿童在重复阅读的过程中,会不断赋予它新的诠释,他们非常享受发掘出文本秘密的成就感。这些读书团队的成员亲身体验到,这样的阅读模式不仅仅是茶余饭后的消遣,他超越了日常生活功能性的价值。这样的阅读模式,不仅提供我们思考的方向,更是重新塑造个人与群体生活的方法之一。
作为阅读指导者的成人而言,我们在思考这些阅读特点,教导儿童表达读书心得时,也许需要思考如下问题:
说给自己听。哪些事前准备有助于思考我们的阅读行为?互相提出哪些问题会有助于表达想法,而不是反作用?
说给别人听。人们有可能左耳进右耳出,但如果大家都只捡自己想听的听,那说出自己的想法,岂不是一种浪费?有什么方法可以让对方专心听讲,有什么方法可以让孩子,从一个自我为中心的谈话者,过渡为能与人配合的聆听者呢?
大家一起来发言。我们说也说了,听也听了,是不是代表我们“知道了”“明白了”“了解了”呢?一定要用流畅的口语来表达吗?集体讨论真的能让我们说出连自己都尚未觉察的想法吗?倾听别人的发言,真的能让我们恍然明白,那些事其实心中早有感悟吗?
聊出新想法。当读书讨论产生新的变化时,老师们要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当新想法出现时,我们如何确定它的“新鲜度”?这里的“新”是从儿童的理解来定义的,而非老师,当然,老师也会从孩子们的讨论中得到启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