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下这个标题,其实有点担心,一是由于这个话题有点大,我其实了解得并不多,二是这个话题可能有点敏感。但是就这个话题,让我想起一些支离破碎的记忆,串联起来可能会解释一些事情。
之前和基友在聊播客话题的时候,他有提起“同性恋”这个话题,因为他有个朋友跟他出柜了,让他第一次真的对这个群体有了认识,我猜他经历了一些心路变化,所以想跟我聊聊。但是钢铁直女的我直接回了一句“这有什么好聊的?不是很正常吗?”结果接下来的几十分钟,两个人在非正式的场景下围绕这个话题聊了好多。。。嗯,我低估了自己的“知识面”。
因为,我觉得同性恋和异性恋从情感的角度,没有什么区别。女人爱男人和男人爱男人,男人爱女人和女人爱女人,大概都是出于同样的心情,都是天性,最大的区别可能就是社会看法的不同。
而且以前也不是没见过喜欢男生的男生,他和其他女生一样暗恋着一个不喜欢自己的男生,一样的小心翼翼、一样的倾其所有、一样的投其所好,问题是人家不喜欢你,不是因为你是男的,就是不喜欢你,他心里有其他喜欢的人。这跟性别没有关系。
直到前几天晋江上了热搜,我才想起来,我是什么时候接触到同性恋这件事的。初中的时候,班里学习好的女生都是语文很强的,她们热爱文学,爱看四大名著金庸古龙,而且会背,写作文的时候能融会贯通。她们聚在一起就像红楼梦里的诗社一样,讨论文学。同样的,她们也看耽美小说。于是我也跟着看。和青春期看BG言情小说的少女们不同,我对爱情是没有丝毫憧憬的。那些流行的小说,尤其霸道总裁爱上我这种类型的网文,总让我联想到恶心的事情。可能因为自己是女生,看到BG小说,会有代入感,我觉得故事里那些女生做的事情很掉价,很不屑、也很厌恶。但是看耽美小说,就不一样了,我不是男人,我没有丝毫的代入感,而且耽美小说的主角一定是两个非常好看的男人,我觉得他们的爱情是非常纯洁而美丽的。当然,我知道这是一种偏见。但是,男人和男人是不能结婚的,两个人的关系是不受法律保护的,不被其他人看好,没有子嗣,无法分享财产......这种情况下两个人依然认定彼此,不离不弃,不是纯真的爱情是什么?
而两个男人的相处方式,再一次由于我不是男的,所以不是我感兴趣的部分,大概跟我们上学的时候男孩总跟男孩一块玩,女生总跟女生一起玩是一样的吧?相反,异性恋的相处方式,我是大概上大学的时候,看了《奋斗》,里面一个女的怀孕了,我才忽然意识到,咦?没有结婚也是可以怀孕的?然后认识到,婚前性行为是一件现实存在的事情,后来变成一个热议的话题,包括所谓婚前试爱、婚前同居等等,再后来就变成一件好像平常到吃饭喝水的事情。
回过头讲当时看的耽美小说,因为是出于文学目的看的,所以追了几个文笔很好的大大,她们写的不是古风,就是天使什么的,所以其实离生活很远,就像我们小时候看童话故事学道理一样,在这种“耽美童话”里就默默接受了同性恋这个设定。其实这种小说,把一方换成女的,完全不影响剧情。
让我至今印象深刻的、非常接地气的小说是《不疯魔不成活》。我看了很多遍,因为觉得非常真实。
故事的男男主角,一个天才导师叶臻,一个天才博士兼辅导员陶可。叶臻很早就意识到自己对陶可的爱并且对家人出柜,家人也很关心和支持他;陶可对同性恋是理论的巨人、行动的矮子。整篇小说就围绕在叶臻引导陶可勇敢面对自己(的性向),迈出人生重要的一步来展开。在他们身边,有这样三类人非常重要:对同性恋友好的直男、勇敢的同性恋以及对同性恋非常厌恶的直男。小说对这些人的描写非常生动,并且借文中人之口表达了作者的观点。
描写陶可的恐慌:“ 陶可哭着说:我害怕好多东西……最怕我的爸爸妈妈……害怕终于要面对他们的那一天,害怕终于要把难题扔给他们的那一天,害怕亲手把他们推进痛苦世界的那一天……他们要怎么对待?他们要如何接受?他们要怎样面对邻居和亲朋好友?他们怎么办……我每天每天都在想,所以我不敢动啊……我怕每动一下最后逼的都是自己父母啊……我怎么办?我……我……”
叶臻对陶可讲道理:“ 你平时看那么多书,掰那么多理论,可是没有一个字能够融入你的灵魂。你看起来开化,可以homo长homo短的挂在嘴边,敢于和安小佳理直气壮地讨论……其实却是一个多么不坚定,多么软弱的人。你优柔寡断,没有主见,不肯面对自己精神上沉重的负担。如果再这样下去,你会被人——包括父母、马胖子或者安小佳——逼着去结婚,甚至会仅仅因为害怕时光寂寞而与异性结婚。但那是错误的。一个理性的、纯粹的、有责任感的人都不会那么做,都不会欺骗自己与家人,更不会欺骗和漠视另一个享有同等生命权利的个体——你的妻子。但你会,因为你比别人都要善良与柔软,所以动摇,而这份动摇也许最终会造成你和某位无辜女性一生的悲剧。我非常害怕看到那一天。某一天你带着一位女性走到我面前,说‘老师,这是我太太’你满脸灿烂笑容,眼睛深处却忧伤而黯淡……”
文中对话和一些细节是非常生活化而且有文化的,不像大部分网文都是不着边际的瞎想。这也是我爱看的原因。
比如老师要让班长做很困难的一件事是这样的:
“陶可语重心长对班长说:“老师很信任你啊!我当了好几级的辅导员,到目前为止,你的工作能力和素质水平都是最高的,老实说一个学生干部,在大二就能成熟到你这个程度,在我们学校历史上也是非常少的。”
几句话把班长骗得热泪盈眶,拍着胸脯保证:“陶老师您放心吧!我一定组织好这次的秋游工作,替老师分忧!”
陶可大笑:“好,不愧是我们学院的重点培养对象。那就由你就全权代理,这也是你自我锻炼的机会,要好好珍惜啊!”
班长镇重其事点头,十分感恩地把所有麻烦活都揽到自己身上。”
说了这么多,就是想表达,正是有了这样的小说,让我看到了现实生活中我看不到但是依然存在的那些人、那些事,你可以喜欢或者不喜欢,但是你不能当它不存在,也不能强迫别人和自己一样。我想,我对同性恋的看法很大程度是来自这些看过的小说,我不会害怕、不会远离、不会好奇他们的生活,因为在我的意识里,他们和我们没有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