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个什么样的梦呢?混乱焦灼,充斥着爱,也潜藏了埋怨。是的,我梦见――我不在了。
起初是寸步难行,有暗示我需行贿管事的,我照做,可还是艰难,本该有的墙,镂了空,本该有的路,斜了坡,与一个极其重要的人物携手共进,一番挣扎试探,我们同时悟到,这样的不顺利,这样的氛围环境,难不成我俩已是故去之人?
我们对视了好一阵,我对她说,“听说转世就是这样,懵懵然走向去路,便再不能回头,那些聚在一起的人都是的,只是他们还不明白。”我俩忽然就笑了,她说好好好,我们竟然一点罪也没遭,是要去天堂的呢!
我一把拉住她“趁着现在没人明白自己的事,也没人明白咱俩明白了自己的事,还有什么牵挂和未了我们快溜回去解决了再来。”
其实,是有人明白我俩明白了的,那是一个有些年纪的阿姨“你会开车么?”,我答说会,她说,你们若能跨回那个楼梯,走廊尽头有个医院,你们混进一楼,那里的人命数不定,别被人发现你们的身份,走出医院,就有车,可开走回家去。
我俩把手攥在一起,似乎和这个阿姨相熟,我问她,一起不?她笑着摇头,谁不认识我,我去了,你俩准穿帮。
我们俩回头,果然有个楼梯,我们很模糊的翻过去,是一个冷静的走廊,像是医院的。不知不觉,真的来到一楼,好多的人,看得出,有正在努力的医护,也有已经故去不明就里,继续在走廊游荡的魂,这里很混乱,没人明白自己的处境,我俩假装若无其事的随机乱逛,瞅准机会冲出门去,真的有一辆车,像是路虎。
我开出去了,她帮我盯着附近动静,我就拼命地开。
爸爸在长椅上坐着,我去问他,他说,在等女儿,原来,他不认得我。
倏的,我回到了走廊的那头,阿姨在那,没什表情,我对她笑“咦?又见面了,这么快?现在,我们俩是不得继续走了?”阿姨说,看看爸爸了?怎么样?我回她“很好,看着,很放心。”阿姨指着接下来的那段路,更斜,更暗,附近很荒凉“你试试吧。”
我俩相视,感觉这没什么,便继续走下去。
再向下,依然很模糊,似乎回到了车上,车座下还有条白白可爱的小狗,可能我回到了二姨家,妈妈,哥哥,雁姐,先生,都在,与我同行的那个极其熟悉的人不在身边,我闭着眼,依然可以视物,身体动不了,似乎在场是雁姐知道我的情况更多,其余人不见伤心,只是焦急的围着我,我躺在妈妈的怀里,她坐着抱着我,也不急,和雁姐拉起了家常,哥哥有些不悦,似乎是为了拼多多什么的,我很平静,听着他们说。
雁姐说:“老姨,小琳还在,只是睁不了眼。”哥哥弯腰摆弄我的脚指头,大声问我能不能动一下,雁姐拦着他让他小声点,我的耳朵还好咧。哥哥站起身,我大脚趾在用力,它贴着妈妈的腿,可我怎么用力,它也一动不动,它不动,我也不急,忽然想起外婆,担心她为我着急,却想不出她该因个什么事来为我急,正想着,妈妈说:“你是不是除了睁不了眼,都还在?”,可能我可以通过某种方式让哥哥接受到我的想法,哥哥替我回答“是”,妈妈便问我饿不饿,我很想笑,那一路艰难险阻,我都无欲无求,即使是回到家里,也没什么急吼吼的心愿,只是很平静的想到她们聊的拼多多,真是滑稽。哥哥立刻告诉妈妈:“别想什么吃不吃的,拼多多那种东西,再也别玩了。”哥哥说的很严厉,转头冲着雁姐也是一通的喊“不许再玩拼多多了,知道吗?”雁姐讪讪的,边回着“不玩了,不玩了”,边去北屋要看外婆。妈妈有些不满意哥哥的态度,但也没说什么。
画面转的真快,我又看见了那个阿姨,我笑着问她:“咦?你怎么又在?我这不是走出来好远了?”她问我,还有什么心愿么?我摇头:“大过年的,你这话题太沉重了吧?咋的,你要领我入地狱去?”
贾宝玉,对,红楼梦里的贾宝玉对我说:“那地方去他干啥,好没意思,琏二哥哥去过,不信你问。”我扭头看见贾母坐在床上,感觉亲切,就走过去枕着她的腿问:“是真的么?我不信,没去过,我想去看看呢。”贾母似乎是外婆在那里,笑的宠溺极了:“是真的,琏二去了,特别没趣,你就别去了,听话。”
再回头,我又回到二姨家,妈妈的怀里,手指头可以轻轻的动,但是大脚趾还是怎么用力都不行,我“看”先生,他一直站在那,没什么表情,妈妈,哥哥和雁姐,依然在为拼多多争论着,我知道我睁不开眼睛,就在心里让哥哥知道我有些烦了,不想再听见拼多多,哥哥急忙停下话茬,让妈妈和雁姐都安静,他们就围着我,摆弄我的脚趾头,似乎脚趾头才是我和他们沟通的真正方式。
我心里有点沉重,因为我想我一旦醒了,竟对人生没有一点参悟,我回味那条走了几次三番的路,竟没得到什么人生大智慧。这时候,我的手指好像动了一下,我不敢确定,就想着谁可以来确认一下,哥哥拉开被子,看了良久,告诉我“你没动。”,可是我很用力了,妈妈安慰我说没关系,不急的,她始终都在,这时候,哥哥,雁姐,先生都凑过来向我保证,告诉我不要着急,她们始终都在。
我还想说些什么,被闹铃吵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