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租住的房子,大概是套三的面积,隔出了五个房间。
客厅最左侧的房间,住着一个姑娘。她说,她来成都快十年了,在这里租住快两年了。
我上班的地方,隔住处很近,走路二十分钟左右就能到公司,下班基本准时。
她骑自行车加换乘地铁,单程基本是半个小时多一点,但加班的时候较频繁。
常态下,下班后我就直接去便民菜市买菜,然后回去做饭。在我准备饭菜的过程中,会听到多次这样的声音:首先是钥匙入孔金属摩擦的“咔咔”声,其次是推门而入的“吱嘎”声,然后是移步屋内关门的一声“咚”。如果声音连贯而急促,那多半是她回来了。
几分钟之后,她也会来到厨房,也会准备自己的晚饭。
“好香呀,你做的什么?”有时我正在炒菜,她刚踏进厨房,便探着头问道。
“今天,你要做什么呢?”如果我正在切菜,看着菜板上的食材,她询问着,仔细而好奇。
“你——你晚上吃啥子?”虽然我已经看见了她手上拿的食材,但是我还是会问上一句。于我而言,好像这样问了,弥散着的陌生气氛就能缓和很多。
通常,我炒菜的时间不晚于19点20分左右,她做晚饭的时间偶尔早于此。
她常在冰箱里储备速冻饺子和一些绿叶蔬菜,似乎偏爱豆腐菜,说是喜欢它入口后的嫩滑。
6个饺子、1个荷包蛋、1小把豆腐菜,是她喜欢的搭配。她说,6个饺子不长胖;打个鸡蛋保证营养;加点绿叶蔬菜是健康。
看着她连续几天都吃速冻饺子,我提议她周末准备些其他的食材,不至于顿顿饺子,还是速冻的。不至于让自己去将就食物。
后来才知道,她的职业是一名女程序员,平时加班个把小时是常有的事。如果遇到带项目,朝九晚十便成了家常便饭。最近两周,常听到22点30分之后的开门声,那是她加班回来了。
我猜想:在工作中,当忙碌成为常态时,追求高效就会成为一种习惯。冰箱里的速冻饺子,方便、快捷,正好符合要求。
其实,时间充裕的时候,她吃饭是很讲究的。
有一个周末,她特别想尝试做糖醋排骨。早上,她起了个早,去了比楼下便民菜市远很多但食材丰富、新鲜的菜市。
“小妹儿,你到底要哪种排骨嘛?”摊主见她转过了附近好几个摊子,已经驻足挑选了好几分钟,终于忍不住说道。
“你还要买啥子嘛?”买了芝麻、红糖之后,她翻看着手机,仔细对比着手上的袋子与菜谱的详情。干杂店老板似乎看懂了,耐心询问着。
……
她在对我说起这件事儿的时候,脸上透出一种骄傲,嘴角上扬,泛起笑容。原来,她一直有保持着对食物的热爱!
此刻我终于明白:连续几天煮速冻饺子,是一种忙碌状态下的主动选择,并不是迫不得已,并不是让自己将就。
想想自己曾经不加体察而建议、猜想的行径,还真是草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