茎绿花白,一朵荼蘼花开于盛夏,芳香直沁我心,任思绪涟漪。
那年中考,我考上区里一所教学质量一般的高中。“上天安排你在哪个学校,就证明那里有你应该遇见的人”对此,我深信不疑。
高一下半学期,阳光很暖,柔和的照在脸颊,照在万物复苏的每个角落。日子在恍惚间又流逝了不少。
那天下午,我准备去楼道,想透过那个狭小的窗户看一看天空的颜色。
当我走出班门口时,看到一个男生站在墙边,不是很高,有些胖。他见我出来,就过来和我说:“借我使下英语书…”我抬头,恰好对上了他的眼睛,那双眼睛如秋日天空一般明澈,嘴角含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我抿了抿嘴,“好。”
遇见你阳光盛开的夏季,大概就是这般。如果没有拆班,或许缘分也应到此,似曾相识形同陌路。
高二,我分到了他的班级,也正式认识了。“我叫许烨年,你就是老借我书的那个女孩儿。”“嗯,我叫高唯薇。”
他喜欢古风,我也是。以梦为马,莫负韶华;以梦为马,诗酒趁年华。我们一起探讨诗词,撰写诗词,常为一个词一个字争论不休。他在QQ上给我唱了一首首歌,嘿,你还记得吗?你说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慢慢我们更熟悉对方,秋末的一个月,我的耳机里传来你的声音,每一首歌都悄然流淌在这懵懂的心扉中,原来你是我最想留住的幸运。枫叶在空中凋落,铺在地上,最美的一叶落在许烨年的书包里。
陪你走在天际看繁花满地。“薇薇,我们明天去图书馆。”课间你把纸条递在我的手上,你冲我笑了笑,微微的触碰让我不禁颤抖。天气很晴,微风吹拂着我的衣角,我们在图书馆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阳光不偏不倚照在桌边一角,我们一起听了很多很多的歌,你轻轻握住了我的手,十指相扣,你看着我,把脉,说:“你跳的真快…”我红着脸,不知道说什么好,你揉了揉我的头发,笑意更浓了。
我们一起学习,相互补习功课。看单词,读课文,《树上的面条》这篇英语课文,我们笑了很久。那时候真好,我一转头,你就在我的左手边。我不爱扣衣服扣子,你就为我扣上;我们一起在站牌上等车,你就为我挡风,因为我们要驶向不同的方向,你每次都等我坐上车后才走到马路对面等车;我们一起去吃麻辣烫,我说:“我最爱吃这个地方的麻辣烫了。”你说:“那我们每周都过来吃。”我们在晚上吃烤冷面,似乎秋天的风也因我们变得柔和;我的手经常很凉,你会把我的手攥在手掌心;上课时,你的看似不经意的扭头是我眼中最美的风景。那些细微的动作,那些呢喃软语都别我记在心里,藏在心里。
我一直认为写信是最好的表达方式,所以我们有一个小本,它记载了我们的日迹,记载了我与你生动的桥段。每天一颗心,在一毛钱上写满了动人的情话,然后叠成心。它源于一个很美的故事,有一对情侣喜欢在钱上写话,然后花出去,在兜兜转转很多年后,一天男生无意间收到自己曾经写过情话的钱,虽然他们早已分手,但男生心中仍感到暖意,仍能想起曾经青涩且美好的记忆。
电视里电影里男生骑着自行车带女生的镜头,都是很唯美的。沿路或有树,或有海,风一吹,女生的裙摆就在空中摇曳,如海藻般的秀发散发出阵阵香气,指尖轻轻捏男生的衣角,偶尔的搭话也是甜蜜万分。而我和许烨年的画面是这样的,一辆折叠的自行车,我坐在后面,死死抓住你的衣服,一路狂呼乱叫,“慢…慢点…”等到我下来,膝盖背面出来一圈汗,你也是一身汗。那个晚上,我们的笑意未减,一起吹过晚风的人,大概都会记得久一些吧。
绝唱一段芊芊,爱无非看谁成茧。情,不过是与你同舟,不离不弃。张嘉佳在《从你的全世界路过》里面有这么一句话:故事的开头总是这样,适逢其会,猝不及防;故事的结局总是这样,花开两朵,天各一方。
在黑夜与白昼不停交替更迭,朝阳与黄昏来回传送的日子里,有一个陪伴你的人是莫大的幸福。只是我们都太过幼稚,以为说过的话会永远都算数,以为每次承诺都会兑现,以为可以相守今生。其实,在某个瞬间都会幻化成泡影,蒸发在这躁动的年月里,只是错爱一场。时过境迁,我们都会在这岁月的长歌里遗忘那些不忍回首的记忆,叹一句当时只道是寻常。人生最美不过初相见,与你若只如初见,何须感伤离别。那个平安夜,没有祝福的话语,只有一把又一把的眼泪和心脏某个角落的撕裂声。是的,我们分手了。
我们不过是岁月里的一颗尘埃,乘着风,只为擦肩而过。谁会在原地等着谁,谁又能咬定自己不是过客呢?爱深爱浅到不了最后都是缘浅,未赴的长约就隐没在这黑夜里,隐没在星星里,待到白天,什么都不剩。待我长发及腰, 少年娶我可好。待你青丝挽正,铺十里红妆可愿。却怕长发及腰,少年倾心他人。待你青丝挽正,笑看君怀她笑。少年啊,你可记得,你曾说过,一生一代一双人?
一直很喜欢《挪威的森林》里面的这句话: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一片森林,也许我们从不曾走过,但它一直在那里,总会在那里迷失。迷失的人迷失,相逢的人会再相逢。与你再次相逢的那一天,必定山花烂漫,我们在林中诉说着那些从未说出口的秘密。你是我最想留在的幸运,我的少女时代也随着这首歌提前结束,电影里的男主女主最后还是会在一起。而我和你的故事,不知是否真的完结。
开到荼蘼花事了,尘烟过,知多少?她是春天里的最后一种花,于夏开。我们的爱情便如荼蘼花开,开到荼蘼,便完结。倘若你知道,我还喜欢你,很深的喜欢,会不会暂驻每年的盛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