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四说时间是伟大的治愈师,再多的伤口都会消失不见。一开始我不信,后来我信了。
——写在前面
小麦!
干嘛?
你还爱路哥吗?
小A看着我声嘶力竭地喊着,我还没有来得及回答,过山车已经开始了一轮几乎癫狂的空中运动,我埋着脑袋紧闭着眼睛,全程没有发出一点声音,那种感觉像极了大学时强忍着喜欢你,翻转的时候我体会到了无尽的痛苦和失落。
两年过去了,已经不爱了。
两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我们的交情,说深不深说浅不浅。在你面前我像个小丑,学着去做各种滑稽的动作,只是单纯的想引起你的注意,每每如此,我也只敢躲在面具背后偷偷看着你。我从来都没想过,向来勇敢的自己,有一天会变得这怯懦。
从过山车上下来,两条腿几乎失去知觉,小A拉着我坐在一棵仿真树下,吵着要听我说故事,我望着身后的假树,记忆倒带,又见香樟,要不就从这里开始说好了。
2012年的夏天,是一个悲伤的季节。那个时候,跆拳道馆外面的香樟长得浓密茂盛,视线拉长的一排碧绿沁人心脾,所谓的酷夏似乎也没那么热了。
在道馆的暑期训练就这么开始了,路哥说这段期间我们的衣食住行都要在一起,环境可能不太理想,但希望我们都能坚持下来。
训练人数配对之后,你帮助我练习一字马。我贴墙坐在地上分开双腿,你拉着我的手,用两脚缓缓地把我两条腿撑开至180度,可能是起初热身没有热开的缘故,大腿内侧的韧带被拉的生疼,我冒着冷汗咬紧牙关以为忍一忍就好了,分针一格一格地走过,只有我的眼泪一颗又一颗砸落在道垫上。你好像知道了什么,摸着我的头告诉我再忍一下就好。
那个时候,我不想哭,可是我控制不住。
我们训练结束,太阳已经落山了,路边的香樟也收起了白天的绿光。你踩着小单车载我回去,其实这一路没有几个上坡,可是看着你骑得很费力的样子,我不禁调侃了一句,今天累成狗了吧。你头也不回地说,不累啊,带着你就有无限动力。我沉着脑袋没多说话,心里却乐开了花。
我们在一家炸鸡店门口停了下来,你说今天你做东,让我别拘束放开吃,远处的霓虹打在你身上,你像从画里走出来的人。
酒足饭饱后,发现盘子里还剩一对鸡翅,你挥着一双大手说不行了,真的吃不下了。记得当时是7月份,你的生日数着日子就到了,我厚着脸皮对你说,把它吃了就给你买生日礼物。你看着我笑,鸡翅塞满嘴巴不清不楚的对我说,我吃了你把你送给我。
我天真的以为那些情话你只会对我说,后来想想似乎是我太过自作多情了。
是不是只要跟喜欢的人在一起,时间就会走的快一些,好像只是眨眼的功夫,暑期就已经过去一大半了。
也不记得是哪天的一清早,只记得你狂敲着我房门,我迷迷糊糊半梦半醒地飘过去给你开了门,在你边给我擦口水边问我吃了什么的时候,我才从一个鸡翅堆成山的梦里爬出来。然后你告诉我你要回家。那天天气不太好,无风,闷热。
后来周小音成了我的训练搭档,周小音是个热心的女生,热心到她说什么我就得做什么的地步,还不好意思说拒绝。跆拳道暑期有两次考级,第一次月头考过,第二次接到总馆的临时通知,凑巧是你不在的那天。我们从早上开始布置场地,一直到了饭点的时间,忙内忙外没有消停,周小音订了饭叫我们过去吃,前前后后叫了好几次,我摊在道垫上感觉四肢被订了钉子一般无法动弹,有气无力的说着不想吃。
过了有一会,道馆外面变得吵吵嚷嚷,还有杯子打碎的声音,然后周小音站在门口指着我吼,戴小麦你他妈有本事就别吃了。我拖着灌了铅的身体挪到门口,看到已经脱了道服背着道包说要走的周小音,我拉着她的胳膊问她怎么了,她不说话一个劲要走,不知道累了一上午她怎么还有那么大的力气,一巴掌把我甩到了墙上。我懵逼地看着地板对周小音说,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别闹了。我知道啊,她周小音怎么可能会听我的。
后来莫名其妙你就满脸春光的出现了,习惯性的摸摸我的头也不多问我什么,就去安排考级的后续事情了。不是说回家了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周小音走了,我还说了一些不好听的话。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可是一看到你,就觉得自己受的所有委屈好像都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说到底,不过一个巴掌而已。
晚饭过后,你拿着周小音拼装了一半的红心模型叫我一起拼,嘟囔着什么饭后需要静一静。自己觉得跟周小音的关系还是不算差的,不过我们也不会成为那种无话不谈的好朋友,这种不近不远的距离,也算恰到好处了。
想想当时和周小音拼这个模型,还是在半夜的时候,那个时候才是真的静,连轻微的呼吸声都像在打呼,周小音冷不丁地支了一声,路哥好像对你有意思。我顿了下,手里继续拼着模型,憋了有一会了我反问她,你怎么看。周小音说,我想他喜欢的不是你,只是喜欢跟你搞暧昧。
我想我这辈子也不会忘记她那天晚上说的话,一针见血。
后来很多天的一个晚上,房间里风扇的声音呼啦呼啦的刮着,有点吵,静不下来。我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你很用心的拼着周小音的模型,拼的这么认真。我不敢看你,路哥,有…有人说你对我有意思。你想都没想的脱口而出,怎么啦不行啊。我激动地抬起头很期待地又问了一遍,后来你说,哦,那我们以后保持距离好了。然后一直笑,笑得好假。
当时好像也没那么热了,风扇好像也没那么吵了。
这个夏天就这么悄悄走过了,似乎也带走了些什么。
小A灵魂出了窍一般看着我,眼底里装着满满的全是可怜。我尴尬的对着他傻笑,嘿,呆子,我编的故事怎么样。小A沉默了好久,没有后来了么。
后来,我和路哥断了联系。后来,我安慰自己日子还是要过得。后来,白白就过生日了。
白白的生日是在朋友的酒吧过的,酒吧是个音乐主题酒吧,地方不大,吧台处有2个高台,环形的空间里有4个散台,来庆生的人不多,我们订的散台位子都没坐满,白白一直是个低调的人。我不知道一向低调的她,为什么摆了一桌子的酒,还放了一些不醉不归的话。
唱完生日歌又继续祝酒歌,我们像得了失心疯,撸起袖子对瓶吹,洋酒拿当白水喝,喝的正起劲的时候,酒吧的整个色调都暗了下来,驻唱歌手抱着吉他弹着我们熟悉的前奏,十年。
白白先是哭然后在我耳边喊,我们认识也有十年了。我知道她说的我们不是她和我,我擦掉嘴角的眼泪紧紧抱着她,感觉得到她一直在发抖。她一边咬我肩膀一边嘶喊,小麦,我爱了他十年没说出口,他就这么轻飘飘地跟别人结婚了。
我和白白认识那么多年,她这般癫狂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是不是因为感同身受的缘故,看到她这样,我心揪着疼,可是这时候我除了哭什么都做不了。
那个灯光忽明忽暗的晚上,我借着酒劲播了你的号码。尽管是半夜,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很贴心的问我,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呢。我用哭哑的声音说,路哥,我喜欢你。说完就挂了,如果以后哪天突然想起你,至少我不会像白白那样后悔了。
酒喝得实在太多了,吐了一夜。
整整两年了,我一直放不过自己,后来时间久了,我也终于知道,自己一直割舍不下的,已经不是原来喜欢的那个人了,而是一直卑微的去爱、去付出的自己。
话音未落,小A一把抱紧我,突如其来的吻让我有点不知所措。以前有人对我说过,一个人如果老走旧的路就遇不到新的人了,看着小A皱起的眉头,我终究是没忍心把他推开。
过去的一切,也该笑着说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