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以后(飞花令1)

大概的未来

还爱的,见字如面:

        岁月总是匆匆忙忙,害怕错过你我,荒唐了时光。这是来自过去的信件,你若问我为何纸张不是斑驳,也不是泛黄,我大概会告诉你:

        因为我还爱着你。

       所以工整的字迹誊抄过,用爱写了一笔一划,只要你看见,便会感受到深藏时光中不曾褪色的疯狂。我记得四月阳光拂过你脸庞的那一瞬间,沐浴阳光的恬静与美好。或许本是从天上而来,便带着自由的气息,生命的味道。温润了干枯的灵魂,点缀了黯淡的人生。

       我还爱着的,你是不知道你的美丽动人心魄,或许你害怕岁月夺取你的美丽,但叶芝说“How many loved your moments of glad grace/And loved your beauty with love false or true/But one man loved the pilgrim Soul in you/And loved the sorrows of your changing face”

        人会随时间老去,青春不再。人常改,心恒在;爱与诚在淘洗后反而纯真,反而美丽,没有因锤击的破碎,反而坚固。当你的脸上爬满皱纹,若人还在,心不换,我必用枯槁的双手拂过你的脸庞,一如初见时的阳光那般温柔,你也如那时般干净,依旧拨动我的心弦,弹着悠扬的乐曲。

        当你白袍加身,碎花的头纱遮掩去你的脸庞时,我希望你眼中所期待的的那人儿,正是写信的我,看见你眼中的期盼,微扬的嘴唇有美丽的弧度,不安铰着的双手,迫不及待的心跳,听见你吐口而出的爱你,吻在你的额头,你的唇,看你红润的脸,眼波涟涟。

        第一次写信便说这样的话大概是无理取闹与懦弱,你我是不再谋面还是早已注定相见是命运的事,见你是缘不知是否有分,更不知你是否会拆开这信件,看见这一些过去与现在结合的信。

        爱能让思绪飞跃在任何象限,我想过你我年轻时为何不早早相遇,想过为何现在只见你的背影,想过未来是否牵着你的手,带你走出令你茫然的路。

        你若问起这封信起源何时,为何而写,为何而送,我会告诉你。

        从你住进我心里,知道自己喜欢你的初中时期,暗恋的青春很痛苦,很漫长,我们之间的关系好像忽远又忽近,我想将心底的事告诉你,将一切付诸心中,留下无名的自己,在你的位置偷偷放下自己的心;只是年少轻狂的我们有心却少了勇气,最终话被留在了纸上,被泛黄,被丢失,被遗忘。

        初开的情窦总是执着,好像一生只会爱上一个你,于是拼尽力气去留意,去了解,去关注,以至于你觉得我无处不在,出没在每一个地方——但我只是为了遇见你,用最笨拙的方法看你一眼,听你一声笑,便是满足,便是开心,便是幸福。

       以至于你说你也喜欢我,我想说,我喜欢你好久好久,从初中到高中,但我没有,我明白,我是一个你总是遇见的陌生 人,因为在你特殊的时候给了你特殊的感情,才让你觉得值得喜欢值得爱。只是拼劲全力维护这来的措手不及而令我朝思暮想的爱情。或许是爱情的荷尔蒙伴我走过剩下的日子,那些天的空气中氤氲着你的味道,你我的味道,因而总是怀念过去,希望好好体会那些一辈子可能至此一次的画面。

        但离别总是会来,如阴雨连绵隔绝了植物与阳光,过量的水分只让它们枯萎,憔悴,乃至死亡。思念是甘醇美酒做出的毒药,浓烈呛鼻,却又总是毫不犹豫地喝下,因为当中有你的味道,你的脸,你的笑。我记得你眼中闪烁的微光,如北斗星般照耀迷路的人,找到了回家的路,把我的心带到了回家的灯塔,归属的港湾。因而一直朝着你的心而去,最后发现那里只容得下一艘船,而我恰好在任何人之前到来,但,我也成了第一个离开的人,我不知道那座空港是否还在,是否还有我的位置,一艘心系港湾的船儿想要归乡,却担心没有了位置,因为只能在其外漂泊,始终不敢靠近。

        生命总是离奇,因此它也美丽。我寻找你,也在此遇见你,车水马龙的街道,熙熙攘攘的人群,抬头间,一眼便是晴天。不知你是否和我怀揣着同样的心情过了好多年,我守着港,你等着船。我想对你说,我想你了,你却低头,匆匆而去。

        我想你是有了爱的人,所以走的干脆决绝,这大概是沉船的缘故,但是每一艘船沉没之前都会垂死挣扎,因而这封信来了。

        我想说,我还爱着你,我不知道你是否会告诉我,你也还爱我。我想着一切重头再来,我改去年少轻狂不知珍惜,好好爱着你。思念你的每一天,自己像是矛盾的个体,身体停留在现在,思绪飞到好远好远的将来,和煦的阳光,耄耋之年的人互相搀扶着,依靠着,厚厚的皱纹下是幸福的微笑,浑浊的眼眸中闪烁着的是我还想好好爱你。

        我怕时间太短,所以一生只爱你一个人。

         思念你的每个夜晚,你的脸总是清晰,总是会像刀割,用最温柔的手法割开每一根血管,流出每一滴血,剥去每一丝灵魂。朋友都说,你是个有故事的人,殊不知我只有一个故事,一个在心底生根发芽的故事。

         多想见字如面是真,那样便可以好好看着你,看你是否瘦削,是否憔悴,是否一个人。你看到,或许说我痴心妄想,一个伤过你心的人凭什么再出现一次,伤透你的心。

         我多后悔在不懂珍惜与爱的年纪遇见比我成熟的你,以至于你逃去,还曾固执以为是你错,后来才明白,自己的懦弱与无知,是自己推走了你,冷漠了你的心。拥有是失去的开始,这是真话,我曾经拥有你,却在短时间内失去了,这次,如果可以,我希望失去的终点是生命旅程的结束。牵着你的手走过小巷,走过人群,走过不知名的拐角,听你说一辈子的“我们回家”。身边的孩子稚嫩的微笑,叫着爸爸妈妈,平平淡淡,没有大风大浪,偶尔有风吹来,但只要是你就好。爱让人固执,如不可雕琢的朽木,但却如金刚石般坚硬,以至于顽固不化,只是怀揣着早已坚如玄铁的心四处漂泊,四处寻找。在暗夜中为过去哭泣,为现在悲伤,为将来渴望。你不知道分散的多年,你在我生命中扮演怎样的角色。

        我想说,在每一次被失败与绝望围攻时,我告诉自己,一个更优秀的自己才有留在你身边的资格,因而总是咬紧牙关,无论如何,都不低头,都不下跪,都不放弃,哪怕径直走过荆棘伤痕累累,也在所不惜,因为心底还有一个你。

        每一个故事总是会迎来结局,或喜或悲。悲欢离合人常在,终究是,物是人非,难得天上入凡尘,无可奈何心仍旧,人去两茫茫。去不见离愁心,恨不改真心意,人何在?解我心头苦,去我心头忧。长风破浪,难破云与雾,日曜可去云与雾,难散水连珠。何时得见晴风日,去云雾,消水帘,见所慕,闻所思,听所爱。离愁锁心头,难见云开日。常住云舍寻旧人,只是隔云又有雾,若隐若现。再遇见,估计是多年来支持我的原因之一,不论结局如何,只是想再见一面,说一声对不起,看你是否如旧,你是否是他人的人间四月天,如旧般善良温柔。

        其实没有人会跨越千山万水来见你,他是命运给你的安排,你要的人迟早会来,我想我现在对你最好的爱,是给你一句祝福,如果我能回到你身边,我祝福你,能和我过得幸福,如果你已有了他人,我便祝福你,和他,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这封信所带有的,还有惭愧与内疚,只是祈求原谅,好让故去的释怀,让将来的走进现在挤满了的心房。过去,它曾因你而光彩动人,你走,便带走了所有色彩。沦为黄土,是迟早的命运。我对那样的土地怀有炽痛的感情,但是,人留不住土地,留不住美丽。我想,大概就是这样,匆匆忙忙。我们知道了开始,没有猜到结果。说过天荒地老,因为一个人冲动,失去了所有。柳与风儿缠绵是多情,因为不是一阵风,我爱你是专一,因为所爱唯一,你还是你,但我不是我。

        这不是愚笨,这是愚爱,只懂得用最拙劣的方法去爱,去珍惜,去得到原谅。我不敢拨通你的电话,害怕听电话的人是另一个男人,我只能写信,哪怕将信件丢在风里,我也无所谓,想说的也都说了,那便再无可惜之初。

        我不祈求你施舍一丝丝的爱,我只希望,你若心中已有船归港,那便去好好相处,好好去爱,忘了过去。没有回信我便知道,我就明白,我该孑然一身,忘了过去忘了你,用剩下的时间做过去四年没有做到的事情。

        嗨,你好。

        嗨,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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