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开小差

今天想谈一个简单到似乎不需讨论的理论,我相信大家都会想到,但不一定会利用它。下文中,某些词汇,我特意用英文,感觉英文比较容易概括一个概念,更好理解,又有强调的意思。

前几年,我认为,人在表达时,需要大脑的两套系统同时运作:语言表达(express)和思考(think)。当一个人要表达一件事,他的脑子在飞快地思考(think),同时还要把语言准确地表述(express )出来。这时,人脑就像左右手同时开工,负担很大。但为啥有些人特别有语言天赋,觉得很容易做到呢?我认为,他们在express方面得到了充分的锻炼,几乎不需要思考了。

读研的时候,我普通话不流畅,说话总是一字一顿,我感觉到自己在“发音精确度”上花费太大力气了。感觉是挥着一把玄铁重剑,根本挥不起来,反而影响了思考质量。为了克服这个问题,我直面自己的普通话水平,请教身边的人。直到去年,大概4年过去了,express这个系统被我训练完善了,基本不会花费太多“脑力”。于是,思考的质量也提高了,在会议上,会有更多精力放在问题本身。

花费三四年时间,去磨合大脑的两个齿轮(express & think),我觉得很值得。但有些人,像我父母,一辈子都懒得去磨合,并认为我的基因就是没有这方面天赋。

我认为事情没那么简单,因为他们从来不说话, 所以我从来没锻炼大脑这部分功能,自然弱于别人,这不是能力问题,而是熟练度问题。

同样地,开小差也是有原因的,把这个原因挖掘出来,就有办法变得更“专注”。

今早打开《从0到1》——Paypal 前CEO写的一本关于创业的书,我看着前言,内心开始一字一句地读,读完了一页,发现我没读懂,才发现内心其实在思考别的事情。俗话说,开小差。于是,我被这忽视已久的常见现象所触动,为啥我当时发现不了我在开小差?

这就像语言表达有两个系统:express和think系统。语言理解也有两套系统:阅读理解(reading comprehension )和think。

和前面叙述的一样,reading和express系统都需要脑力,当我们在进行阅读理解时,其实不仅仅是阅读理解,还有think(文字到影像的转化)的过程。我读《从0到1》那本书,我是完整地读了一页,可是脑海里没形成书里的影像,只记得只言片语;脑海充斥的是我think的影像。

之前看到某高人说,文字的理解难度取决于两点:语义和语法。写作者语法错漏或者高深,会加重阅读者的大脑负担;写作者的语义深度,也会加重阅读者的负担。好的作家,通常会权衡二者,否者读者读完了脑子一片空白,达不到自己的效果。除非在某些特殊年代,人们才故意把话语写的晦涩难懂。这说明,阅读理解,是需要脑力的,文章太难,普通脑力就理解不了。这里,我想引申出“脑力”一词。过去我一直都感受不到努力的存在,粗放式地用脑——高强度,长时间地用脑。直至最近,开始思考“大脑效率”这个问题。有时候,我貌似很努力在用脑,其实,脑子是空转的,就如今早这件事。

接下来,我想强调下“脑力分配”的问题。

提高大脑效率,重点是把脑力“按需地”分配到眼前的事情上。如果你意识不到自己的脑力,就会盲目分配。就拿今早的例子来说,其实我当时在思考关于创业的事情,读到某句话时,我被激活了一些记忆,于是我基于记忆去思考一些问题。就是说,我在reading的时候,因为某句话,think到另一个话题去了,但是reading系统由于惯性,还在空转。

这样的空转,说明reading和think系统不是自动匹配的,需要另一个系统去调整匹配:调度管理系统(manage)。manage系统根据大脑的喜好,来决定当前主要是think还是reading。而reading系统只是简单的执行命令,让我理解就理解,你想到了什么,我可不管,它像是个工具,是纯理性的。think是一种本能,你很少意识到自己在think,它是偏感性的,像情绪一样,也更难管控。

我的想法是,加强manage的能力,当我们意识到think已经占了大量脑力,就暂停reading过程。等think完了,再read。在提出这个想法之前,我偶尔是这样做的了,只不过我很少把它当成任务去完成。今天,我想把它变成一个技能。

过去,我会发现我被think占满了大脑,于是束手就擒。对什么感兴趣,就干什么。但现在,我要提出新的要求:

1.意识到自己的think系统活跃起来。这说明我对某件事情特别感兴趣,我不能忽视这种亢奋的情绪。即使我通过理性抑制它,它也会在不时地穿插进我的think进程,导致我think效率低下。

2.加强manage系统的控制。有时候,开小差,不一定是因为think系统活跃,而是think系统疲劳了,需要休息。这隐含着一个假设,reading系统不那么容易疲劳,它执行的任务没有think那么强,所以一般是think系统先疲劳。很多时候,我们开小差不是因为reading疲劳了,而是think疲劳了,理解到了信息,却输不进think系统。当发现reading的信息输不进think系统,就应该歇一歇了。

3.如何管理才能更好地发挥大脑的理解效率?这需要实践。需要认知read和think的脑力,需要认识所从事的事情会消耗多少脑力。正如前面提起的那个高人,他说写文章和文章的脑力体现在语义和语法,写作者在这两方面省脑力,阅读者就会在这两方面花很大脑力。脑力是存在的,如何提升某方面技能,减少你的脑力消耗,是一个系统性工程。我需要时间去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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