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无言之语（2）
九仙当然知道，这个小女孩叫超然，就住在离九仙家不远处的另一个庄上。超然有个瘫痪在床的妈妈，还有一个外婆。早在超然三岁的时候，妈妈瘫了不到两个月，爸爸就离家出去了。直到超然上初中，她的爸爸也没有回来。如今，她的外婆也已经七十多岁了，走路都是歪歪扭扭的，多亏了超然四个舅舅的帮衬，她以及她的妈妈才得以苦苦挣扎到现在。
九仙理了理超然凌乱的头发，心疼地抚摸着她的头颅，轻轻地说：“没事的，你就在这儿听课吧，认真些，中午回家的时候，再多背一会儿，会背熟的。我等会儿再跟晚云老师说说，早读课之后让你进教室去！”
马耳联中背靠着一条灌溉总河道，前面是一片庄稼地。那条河道，一年四季里只有在夏季的时候才有水流淌，其他的三个季节里，几乎皆是干涸的状况，至于干涸到啥种程度，九仙心里是一清二楚的。因为，九仙的小学五年与初中一年，都是在这条河道的边上学校里就读的。俊秀的窄窄的河面上，九仙还曾跟几个好姐妹一起于那里追逐过呢。那里，至今还留有孩子们的欢声笑语。而那学校前面大片大片庄稼地四周的小路，更是九仙来回穿梭的地方。无论是小时候，还是现在到这所学校工作了，九仙自己都不记得自己来来回回地走了多少趟。有时候，她还会于闲暇的时间里，特意地站到那麦苗返青或者是稻谷弯腰的田埂上，用鼻子嗅一嗅那麦香，用眼睛瞅一瞅那稻穗。
九仙在想她的童年，也在想超然的事情。这所联中是她记忆里的两所小学合并而来的。就如她小时候就读的那所村小一般，也都跟另外一所小学合并了。至于名字，九仙也没怎么关注，主要是与她无关。
既然是两所小学合并而来的，可想，这里的条件又能好到哪里去。合并之后，分别用了先前两所小学名字中的一个字，马奔小学中取了“马”字，秋耳小学中取了“耳”字。到底为什么叫“马耳”，据说当时分管文教卫工作的副乡长姓“马”，而小学校坐落地的该村支部书记又姓“耳”，两人一拍即合，遂将这所联中命名为“马耳”。
马耳就马耳吧，只是后来有好多村民闲来无事的时候，便叫起了那个学校的校长为“马尾”。九仙不明白大伙儿为什么会这么叫，她也没想弄个明白的。
这所联中其实一共就两排房屋，不过这两排房子还是足够用的。前排有十二间，后排有十六间。前排那十二间，除了初一、初二两个班级各用去四间之外，留有办公室两间，老师们是一个年级一个办公室集中办公。跟初一的班级模式一样，初二（甲）班也在东南角，初二（乙）班则在西南角。从老师的办公室向右数，分别是阅览室，里面没有多少书刊可览；乒乓球室，里面仅剩水泥台面，没人去打球；剩余的四间，不知道何种原因，有一间的门始终锁着，直到四年后九仙离开那所联中的时候，她也不曾见到过那门曾经开过。听说被一位年老的校长霸占着，一直不住也不交钥匙。历任校长尽管做了不少的工作，但仅浮于表面，根本就没有深入下去做细致的思想工作。再说，在那个鬼地方，多一间少一间房屋，真的是无所谓的了。没人想得罪人，也没人想住那间房。另外三间做了什么，多年后九仙觉得也没起到作用，学校为几个离家稍微远了些的男教师们，分别放了六张床，说是刮风下雨天进去歇歇。九仙也没见过他们进去过多少回，倒是被几个老师做了人情，当作了亲戚家孩子们午休的好去处了。
马耳联中后排的十六间屋子，从东往西，挨个儿的是一年级五个班，二年级五个班，三年级两个班，四年级两个班，五年级两个班。低矮的屋门口，全都挂上了门牌，一看便知哪是哪了。你要问啦，这些小学部的老师们又在哪儿办公的呢？有的，不急，这所联中的东边还有一排那种更为破旧的小房子呢！那些房子，完全是不能与这两排或者说与这两排教室相提并论的。那小小的房子，八十年代初期的时候，还是土墙草盖的呢。后来又经过反反复复的修缮，在那个时候，遮风挡雨仍然是不成问题的。那些小学部的老师们就在那里办公，那里还有茶水间和厨房。只有极少数的老师，来不及回家或者是学校里有特殊的事情了，校长便安排烧茶水的师傅临时做饭，以解急需。【待续】
前瞻马耳九仙山。碧连天。晚云间。城上高台，真个是超然。莫使匆匆云雨散，今夜里，月婵娟。小溪鸥鹭静联拳。去翩翩。点轻烟。人事凄凉，回首便他年。莫忘使君歌笑处，垂柳下，矮槐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