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有种感情叫做懂,有种行动叫做等,有种默契叫做忠,有种信任叫做宠,有种快乐叫做疯,有种分离叫做痛,就在那一刻,世界安静了……” 每当听到这支歌的时候,就会想起果果和伙伙,以及它们之间发生的种种,眼睛有些湿润,心沉沉的、酸酸的……
先说说果果吧,果果是同事小张养的一只小泰迪狗,小张和她的女儿都很喜欢果果,小张每天来上班怕果果在家无聊,便每天上班带着它,把它放在门口的门卫室里,看大门的是一对热心的夫妻,心底特别善良,看到果果乖巧可爱也就同意了。果果长得娇小可人,五官漂亮而精致,算得上一位“美人”,一身棕色的毛卷卷的,茸茸的,一双大耳朵自然垂着,一双黑溜溜的眼睛像两颗珠子,头圆乎乎的,真是人见人爱。小张是个美丽而又讲究的人,每天把果果打扮得漂漂亮亮,洗得干干净净,果果的时装一套接着一套,连牵果果的绳子,喂果果的器皿都非常漂亮精致,喂的食物更不用说了,时间久了,果果身上有一种公主般的尊贵气质,你随便给她点东西喂她,她是根本不会像其他的小狗一样表现出热忱和兴奋,她一般不吃陌生人喂的食物。
(二)
果果很奇葩,也有几分笨笨傻傻的。说她奇葩,是她得过一次病,类似于喉咙发炎,后来病好了,但是嗓子却落下了一个奇怪的后遗症,那就是她再也不会发出“汪汪”的狗叫声,只会像猪一样“哼哼”。如果你没有见到其形,只闻其声,一定会以为来个一只小猪,果果的“哼哼”声总是很低很轻,可能是自己也觉得这声音怪异吧!说她有点笨笨的傻傻的,那是因为果果对自己的名字概念很模糊,只要是叠音的词汇,例如:“果果,笨笨,豆豆,乐乐……”她都以为是叫它的。她也不认生,只要你随便叫个叠音词,她都会高兴的跑到你身边摇头摆尾地邀宠,特别喜欢前腿站起来,扑到人身上,仰着一张迷人的小脸,黑溜溜的眼睛亮晶晶笑眯眯地看着你,让你忍不住抱抱她。我总在想,果果不是笨,而是太聪明,也许她是悟出了名字无非是个代号而已,估计是她感觉到是在叫她而非别的什么,所以她才有所回应。果果尤其喜欢小孩子,小孩子个子都比较矮,她站起来和小孩子的脸离得近,总顺便舔几下小孩的小脸以表达她的喜欢。
小张把果果放在门口的门卫室,果果可能懂得这只是个寄存的地方,不宜给别人找麻烦。她总是安静地卧在桌子下面小张给她铺的一个小垫子上,只有别人喊她的时候她给点回应,没人叫她她就安安静静地卧在那里,到了下班的时候,她才雀跃起来,欢天喜地地跟着小张回家去。
(三)
果果最开心最幸福的是遇到伙伙了。
伙伙也是一只泰迪狗,相对于果果而言,他长得高大健硕,在泰迪狗里,伙伙也算是英俊潇洒的帅小伙了,他看起来比果果大一倍,他俩站在一起,就像一大一小两个毛绒玩具,毛色一样,眼睛一样,都是人见人爱。
伙伙是小李养的,小李也是爱狗人士,给自家的狗却起了个听起来很随意的名字“小家伙”,也叫“伙伙”。小李和小张一个小区,楼前楼后的住着,楼下有一个大广场,不论春夏秋冬,一到傍晚,广场上热闹非凡,打球的,跳舞的,玩轮滑的,散步的,唱歌的,唱戏的……广场上灯火通明,工作了一天的人们在这里尽情释放生活的压力,孩子在这里尽情玩耍,各种小狗这时候都会被自己的主人拉出来溜溜。这里简直就是大人小孩小狗娱乐的乐园。
就在这里,果果和小家伙邂逅了。
(四)
也许是一种机缘,也许是一种前世的情缘。他俩的第一次相遇就无法遏制地彼此喜欢。果果似乎不到发情的年龄,只是贪玩,喜欢和伙伙玩。一到傍晚时分,果果和伙伙在家就不安分起来,小张和小李也会意,便一到这个时段就放他们出去。于是,广场上,广场边的马路上,总会看到果果和伙伙快快乐乐,自由自在玩耍的身影,看到它们的生活如此无忧无虑,我的心里甚至都对这两只小狗充满了一丝羡慕。
有时,果果出来早了,就站在广场边的马路边他们第一次邂逅的地方等着。
有时,伙伙出来早了,也在广场边的人行道他们第一次邂逅的地方等着。
然后,一大一小两个毛茸茸的可爱的小狗就欢快地你追我逐起来,就像两个贪玩的孩子玩得那么尽兴那么投入。这个时刻是他们最快乐最幸福的时光。
(五)
有一天傍晚,小李刚放伙伙下楼,伙伙飞一般地跑到老地方,一看果果还没有到,他松了一口气,就站着那里等着,等啊等啊……终于看到果果了,伙伙欢快地叫了一声,果果听到伙伙的声音也欢快地应了一声,从马路对面直奔过来,就在这时一辆轿车飞驰而过,直接把娇小的果果撞飞,轻飘飘地像一只蝴蝶一样落在伙伙的身边,就在那一刻,世界安静了……伙伙傻了,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飞跑到果果身边,看到果果躺在血泊中,他用脚摸摸她,她一动不动。他用嘴拉拉她,她一动不动。他无助地望望远去的车影,发出呜呜的悲鸣。他吓坏了,用嘴急忙把果果拉到一边,用舌头舔了舔它的脸还用头蹭着它的身体,他急的围着果果转一圈又一圈,路灯下,清晰地看到伙伙的眼睛里含着晶莹剔透、夺眶欲出的眼泪,广场上那曲《你是另一个我》“就在这一刻,世界安静了……”低徊循环,久久不绝……果果就这样死了,伙伙一直守护着它的身边低鸣,不愿意离开。小李准备把他强行带回去的时候,他开始狂吠,狂叫一阵之后开始低声呜咽,那低鸣的声音里透着撕心裂肺的痛。看到这一幕,很多人悄悄落泪。
果果死后的第一天,伙伙还去老地方等着,他不相信自己看到的是真的……
第二天,他又去等……
第三天,又去……
慢慢地,伙伙明白了,果果永远离开了,就在这里,就在他们初次邂逅的地方。
一段时间后,见到小李,想起伙伙,问他,小家伙呢?他说别提了,自从看到果果被撞死之后,我都不敢让他出来,他一直精神不好,几乎绝食,天天靠输液维持生命,花了一千多块了……
再后来有一天晚上去散步,走到那个地方,远远地看见小家伙瘦骨嶙峋地趔趄着走到果果死的地方,蹲在那里,伸长着舌头,微闭着眼,有眼泪从他的眼角流出来……一个生命的离开,对于他人而言,也许只是一句叹息,很快就淡出视线,淡出记忆。只有深爱她的,已把她当做生命的一部分,她离开了,生命便不再完整,变得残缺,这份残缺的痛是那么地深刻绵长,难以停息…… 广场上正在放着这一首歌:“有种感情叫做懂,有种行动叫做等,有种默契叫做忠,有种信任叫做宠,有种快乐叫做疯,有种分离叫做痛,就在那一刻,世界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