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旅行就是一场逃离,逃离开终日被困、繁杂琐碎的日常环境,逃离开日复一日、枯燥无聊的繁杂工作,逃离开那些不想见却又每天见到人,那么这次,走过重庆的市井人情,我们继续逃离到祖国西南边的一座海岛上——涠洲岛。
01 涠洲岛在哪里
第一次知道涠洲岛是2019年年初,有一条朋友圈,配图就是涠洲岛,橙黄色调的火山地貌与湛蓝的海水凑到一块,画面充满着冲击感。当时不知道这座小岛在哪里,只觉得美得绚烂。从此,我对涠洲岛有了更深的期待,开始留意起与涠洲岛有关的一切。
知道了“北海没有道,涠洲里有岛”,说的就是涠洲岛;知道了明代剧作家汤显祖贬谪途中,曾为它写下“日射涠洲郭,风斜别洋岛”的动人诗句;知道了中国国家地理曾在2015年把它列在“中国最美的十大海岛”第二名,仅次于西沙群岛;知道了它是中国地质年龄最年轻的火山岛,7000年前的第五次火山爆发塑造了它的地表地貌;知道了它也是最年轻的人类生存岛屿,短短几百年的人类居史却历经沧桑。
已经难以触摸250万年前火与海碰撞的瞬间迸发出的恢弘激荡力量;已经难以想象岛民三度内迁、小岛封锁与解禁、外族传教、日寇侵略、光复解放的画面与场景,难以想象在个岛屿上曾经发生着的一个个鲜活的故事。
距离广西北海市正北21海里,东望雷州半岛,南临海南岛,西向越南,东南毗邻斜阳岛。如今,这座位于祖国西南海域的小岛,就静静地躺在北海北部湾的怀抱中,好似湛蓝的大海中散落的一枚弓形翡翠。
北海是去往涠洲岛唯一的关口,从北海坐船去往涠洲岛,只需要约两个小时的路程。船票需要提前预订,可以从携程、去哪儿等网站预订,也可以官网预订,票价150元一人。需要注意的是游玩前一定要查好天气,选择好的天气登岛和离岛,否则可能会耽误行程。
网上可以查到涠洲岛的地图,景点大多分布在海岸线,岛上的民宿和小店可以清楚地查询。可以提前做好规划,比如在贝壳沙滩看日出、暮崖、滴水丹屏观日落。不过我们此次上岛没有做刻意安排,既然是一场逃离,那就跟着自己的心情、按照岛上的天气、按照自己最舒服的节奏,只是惬意地享受在岛上的日子。
02 登岛
十一月,越过春秋两季,我们启程去往涠洲岛。乘着夜幕从重庆江北机场起飞,转眼之间就落地北海福成机场。夜宿北海市,第二天早上九点,赶到北海国际客运港乘坐邮轮。这是我第一次乘坐邮轮,关于船的记忆还停留在年少时乘坐故乡的小木舟,泛舟湖上水面上都是脆甜的小菱角。所以,直到看到大厅里等待着的穿着清爽的旅人,看到双层游12停靠岸边,直到拖着重重的行李箱登船,直到邮轮缓缓驶离港口,我才意识到我是坐上邮轮出海了。欣喜地跑到窗前,只能看到平静的海平面,海面泛起璀璨的细波纹。眼前茫茫一片,找不到方向,也看不见参照物。打开手机定位,看见自己所在的位置就是一个点,沿着虚线划定的航向漫漫地移动。海天之间,我就是一个小小的点,第一次感受到一种强烈的渺小感。
天气晴好,没有大浪,船行得很稳,第一次乘坐邮轮并没有感觉到眩晕和不适。接下来的漫漫长途中,新鲜劲已经过了大半,闭上眼睛休息片刻,脑海里满是对这座未知岛屿的想象。经过约两个小时,海面上出现一圈一圈蓝色拱形的建筑,蓝桥延伸至海面,远处的小岛好似一只巨大的海龟潜伏在海中央。小岛越来越近,停靠在西角码头,没有大海咸腥的气息,清新的海风吹拂过脸庞,我们终于上岛啦。
03 岛上的家
排着队走过长廊,买好了上岛的门票,民宿的大哥把我们接上了他的电动三轮。电动小三轮带着我们飞快地开着,阳光明媚,远处碧海蓝天一望无际。渐渐远离海岸线,穿梭在乡间的小路上,一路上都是田园风光。电动车停在一个小院前,这是我们在出发前就预定好了岛上的民宿,盛塘村的下里巴人客栈。推开木质栅栏门,眼前是一个精致的小院子,吊床、木质桌椅、遮阳伞,还有两只小猫懒洋洋地晒着太阳。我们的房间在二楼,木质吊顶、灰色火山石装饰的墙面,推开窗就能看到院子里的风景。我们俩像疯玩的孩子,每天都是撒了欢儿地跑出去,玩到天黑才回来。无论回来多晚,在街角就能看见小院亮着灯、敞着院门,给我们家一般的温暖。
04 一半是村,一半是岛
安顿好以后第一件事情就是租个小电动车,找了附近的一家店铺租车,淡季才60元一天的费用,这样我们在岛上就有了自己的交通工具,岛民生活正式开始啦。每天早上睡到自然醒,找个小店来一碗炒米粉,吃得饱饱的,然后骑着小电驴出门溜达。中午回来睡一个懒懒的午觉,躲一躲大太阳,等到屋外阳光不那么炙热,我们再出发。
在岛上,最惬意的事情,就是他骑着小电驴载着我,在乡间窄窄的小路上穿行。低矮的房屋,竹篱笆围起来的菜地,躺着晒太阳的小狗,突然窜出来的鸡崽子,挂满了青色小香蕉的香蕉树。前一刻感觉还在某个不知名的小村庄里,后一刻就突然窜到海岸边,沿着海岸线吹着海风,感受着海岛的浪漫。时间在这里仿佛走得很慢,每一刻都叫人觉得轻松舒适。
05 这里藏着一个古老的教堂
在盛塘村,距离我们住的地方五百多米的地方,藏着一个有一百多年历史的天主教堂,我们每次出门都会路过。它就伫立在热闹的街市里,周围是低矮的居民房,街边小摊上叫卖着虾饼。珊瑚和火山石堆砌的外墙古老而斑驳,拱形门、镂刻图案,哥特式建筑风格给街巷增添了一抹异域风采。走进里面,静静地坐在长凳上,阳光透过彩色窗户,变得柔和而微黄,抬头可以看见木质栅栏尖顶。教堂后的小花园,百年芒果树斑驳的树影下,可以乘凉休息,看往来的行人。远处一位小姐姐摇曳着白纱裙,站在婆娑的树影下,凭添了一丝浪漫和静谧。
06 白沙滩,海蓝蓝,仙人掌
阳光、沙滩、海浪、仙人掌,关于大海的一切在这座小岛上都能找到。漫步在贝壳沙滩,沿着绵长的海岸线,放眼望去一片碧蓝。远处的海,卷着细密的浪花,轻柔地推向海岸。浪潮褪去,留下几个淘气的小家伙——贝壳和小珊瑚,它们慢慢地铺满了整个白沙滩。踩在细软的白沙上,感受着深深浅浅的脚步,沉醉在海边新鲜清新的空气里,不由自主地就感觉到自由和放松。
印象中,最美的一处沙滩在蓝桥附近,也是一处偶遇的美景。这里的海水清透地像宝石,湛蓝得不染一丝尘埃。白色的沙滩延伸入碧蓝的海水中,坐在海滩边的白色秋千上,与碧海蓝天融成了一幅画。
暮崖,日暮时分海边的断崖,我没有看到它名字里的样子,却记住了断崖边野蛮生长的仙人掌。接近90度的崖壁,崖下蔚蓝色拍击着崖壁,仙人掌就倔强地生长在崖边,足足有一人之高,碧绿而粗壮的躯干迸发出生命的力量。
07 礁石海浪
涠洲岛上不都是白沙滩,还有嶙峋的礁石,海浪礁石是更壮美的景象。海平面上一块块礁石探出脑袋,经年累月的海水侵蚀将它们雕琢成独特的样子,形成了怪诞的线条和奇特的纹路。海水一次一次地冲刷着这片被炽热岩浆烧灼挤压过的土地,重重地拍打着礁石,激起无数洁白的浪花。在这里,曾经炙热强烈的力量就在我们脚下,鳄鱼山火山口赤红的颜色触目惊心,让我们不禁想象起那个遥远的水火不相容的年代。
08 岛上日落
如果说在岛上最美好的事,那大概就是我们每天看一场夕阳余晖,然后结伴而归。傍晚时分,小岛在夕阳的橙红色调中,悄悄地沉寂下来。天空就好像是一个顽皮的孩子,一不小心就打翻了颜料盒。最开始先是洒下一束紫红的光,接着慢慢晕染开来,与海天的青黛色相接。南湾停靠的一艘艘渔船,笼罩在紫红的光晕中,浓缩成了天边最美的剪影画。
走在鳄鱼山的木质栈道上,一路向下,前方碧蓝的大海渐渐笼上了一层金纱。走到栈桥的尽头,海水清澈见底,大片红褐色的火山岩展露在眼前。这是火与海碰撞的印记,我们站在这里,感受着这股曾经炙热的力量温柔了下来。看着海浪夹带着金色的光,轻轻地拍打着礁石。落日慢慢划过对岸的灯塔,仿佛触手可及。
滴水丹屏的海岸边,海天交接处,掩映着一抹绚烂的霞光。远处快艇上冲浪的人儿,欢呼声随着海浪拍打着黑色的礁石的汹涌传递到我的耳畔。逆着霞光,小孩蹲在沙地上玩沙子,一位一袭红裙的姑娘在海风中独自漫步,远处和近处的人都笼罩在金色的暮色中。来不及躲开阵阵风浪,鞋就被海水打湿,沉醉于最美的日落风景。
09 吃货的天堂,外卖无处不在
在这座小岛上,虽然远离城市的喧嚣,但美食和外卖却无处不在。在岛上的三天,喜茶、贡茶每天轮换着喝,探店窦靖童去过的明天见小店,芒果味甜筒惊艳味蕾。
玩累了的时候,只需要在屋里点上一份外卖,便可以静候美味的到来。海鲜粥、炒河粉、炒牛肉炒饭、螺蛳粉,还有店家送的红豆沙冰和海鸭蛋。涠洲岛的海鲜食材新鲜又大个,味道也较为清淡,很符合我们的口味。偶尔点一份海鲜烧烤加个餐,第一次尝到秋刀鱼的滋味,这里的烧烤没有很重的孜然的味道,带有略微的甜味,很是喜欢。
雨天去逛一逛南湾海鲜市场,挑几只扇贝、一条石斑鱼、一捆竹蛏子,去南湾市场旁边的小店加工,白灼亦或是爆炒,每一份新鲜的食材总能发挥出最赞的味道。大快朵颐之后,对于吃货来说,是一种幸福和满足。
10 别了,涠洲岛,再会
离开涠洲岛的时候刮大风,天灰蒙蒙的,我们的轮船提前启航,已经记不起是怎样离开。最近,我时常回想起在岛上发生的一件件有趣的事儿。比如我们经常都玩到忘记时间,直到天黑了下来才往回走,终于有一次小电驴不满一格电罢工了,我们和小电驴斗智斗勇,计算什么时候开大灯,什么时候空挡滑行,直到看到熟悉的路口才舒一口气;比如我们喜欢走村串巷的时候追着路上的小鸡满路跑,管这叫溜达鸡;比如我们偷偷采了路边的青香蕉,结果还车的时候忘在小电驴上,也不知道车主后来有没有发现我们的“罪证”;比如我们在下雨天去逛南湾海鲜市场,看着新鲜打捞上来的海鲜吐泡泡;比如我们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吵架,在鳄鱼山公园的栈道上互相不搭理,到灯塔前面拍下了一张两个人都臭着脸的照片;比如在屋里吃了太多海鲜,院子小猫和我们捉迷藏,时不时就想溜进我们的房间。现在回忆起这一切,还是能感受到那段时间多么地轻松快乐。
一直想好好写写涠洲岛,因为它太美了,总是在懊恼自己的语言展现不出来它万分之一的美。涠洲岛的美可能要亲身去过才能体验,这座小岛仿佛有一种魔力,能让置身之中的人感到轻松快乐,能让去过的对这它深深的眷恋。脑海里一直浮现着民宿墙上写着的一句话“应该笑着面对生活,不管一切如何”,生活中我们或许会短暂地逃离,找一个地方栖息,但始终会继续上路。从此以后,我的心中有一座岛屿,存有我们美好的回忆,期待着再次与它重逢。
时隔一年,重新看当时写下的文字,回想起在涠洲岛的日子,嘴角开始悄悄上扬。那时的他和那时的我,只封存于这段回忆之中。就让时间慢慢过滤掉记忆里的杂质,流淌下那些美好的篇章。
我是冰淇淋不会哭,这是我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