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颇具魅力的城市分为八类:古都、名邑、圣地、边关、滨城、重镇、商埠、特区。它们遍布在神州大地,各式一方。所谓边关往往是重镇,但重镇不一定是边关,平遥就是曾经的北方重镇之一。
读懂南方城市靠情调,读懂北方城市靠情怀。在三晋大地上有无数铁血男儿建功立业,王侯将相大展才华的故事,不以凭吊古战场的情怀很难在这片兴衰沉浮的土地留下思考。
要说平遥,不得不提到那闯荡神州而富甲一方的传奇族群——晋商。
(平遥古城)
晋商通常意义的晋商指明清500年间的山西商人,他们经营盐业、票号等商业,尤其以票号最为出名,电视剧《乔家大院》与晋商密切相关。
晋商文化以山西太谷、祁县、榆次、平遥等为代表的晋中盆地商人前辈,经营范围包罗万象,夺金融之先声,钱庄票号汇通天下。
他们可以说是中国最早的商人,其历史可远溯到春秋战国时期。明清两代是晋商的鼎盛时期,在中国商界称雄达500年之久。
山西商人的足迹遍布亚欧各大城市,不逊于以海闻名的闽粤商帮。
晋商在中国近代半殖民半封建社会中没落,各大票号、镖局在外来资本的冲击淡出江湖。所谓“有潮水的地方就有潮汕人,有鸟飞过的地方就有山西人”,今天的潮汕人遍布世界各地,晋商们不像以海洋文化为基的闽粤族群能在沿海之地生根发芽,但他们带出去的文化至今也四处可见。
比如,在海外庙宇中随处可见的“山西天子”关公的字样,关公今天的地位除了历代皇家的加封,还与勇敢闯荡的晋商们息息相关。
平遥古城的保留说起来既幸运又可悲,近现代的发展中,由于地缘关系山西的经济落后于沿海,许多城市在现代化的规划中受到老城的阻碍。同为晋商中心的太谷、祁县城墙已经被拆,而平遥古城被保留的原因,仅仅是因为当时的当地政府拿不出这笔古城拆迁费。
今天的平遥城墙在夕日的映射下显得苍凉而悲壮。遥想当年,狂风呼啸,烈日当头,城墙上旌旗猎猎,走马押镖,多少好男儿横刀立马,大口喝酒,大碗吃肉。一个颇具血气方刚的重镇,如今已是萧条。
要说这萧条荒凉的景象最后的骄傲,恐怕就是这片土地孕育的儿女了。我曾经在澳门遇见过山西籍的客家人,他不知道是祖上几十辈南下,但至今他的家族还是以山西人自居,每年都会寻根访族。
这种宗族血脉与文化的传承,不会随着时代的变迁而淹没黄沙。
这座城的另一血脉留存之处,自然要数拿分量十足的山西面食。平遥城随处可见刀削面、碗托、栲栳栳等面食特产。
其中的栲栳栳,意为“靠牢”,是用来鼓励边疆将士们同心协力以御外敌,所以菜肴便是一块块紧密相靠的面团。
“中国最男性化的城市只能在华北、西北和东北,这里枭雄逐鹿问鼎,豪侠比武论剑,不以成败论英雄,却以酒量判输赢”。
平遥票号林立,镖局四处,当之无愧为北方壮士中仗义疏财的豪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