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吃火锅

晚餐时间到了,该吃点什么。这是个令人纠结的问题。几个人商量着,决定去吃火锅。走到朋友学校食堂专门吃火锅的地方。

在眼前,有着各种绿色红色蓝色的长方形篮子,有着各种蔬菜和肉类、丸子。拿过来一个篮子,开始挑选自己喜欢的食材,搁放在篮子里,然后老板拿过来点了点,算好了账目之后开始吩咐服务员给我们端炉子。

炉子端上来了,火却是小的很,点的是清汤底,乳白色的汤底里飘着一些枸杞、党参之类的清补凉的东西。

火烧了一段时间之后忽然灭了。已经饿得饥肠辘辘的我们都有些没胃口了。叫来服务员换气瓶才终于得以看到旺盛的火苗在燃烧。开始往锅里送各种菜,土豆比较难熟,所以就先往里面扔。金针菇、墨鱼丸、豆干等,一个个被扔进热汤里,开始在沸腾的汤里翻滚,慢慢膨胀。天气有些阴凉,那些热气升腾而上,温暖了整个周边。

吃火锅必须得有酱料的。总觉得酱料是最至关重要的一部分。醋、香油、蒜蓉、酱油、辣椒,拌在一起,有股浓郁的香味,尤其是醋的味道,但我喜欢这种味道,把丸子往这些调料里蘸,有点酸,有点咸,有点辣。真的美味。

这一次吃火锅是在朋友的学校的食堂,东西不多,几个朋友凑在一起,聊些琐事,开些玩笑,彼此也不是特别熟悉了解的人,然后吃完也就散了,倒也就像是简单地吃一顿的感觉而已。

吃火锅还有另外的一种叫法,打边炉。起初听到这个词的时候,觉得是多少有些文艺气息的,就仿佛是在一条古老的巷子里,几个人凑在一块,围着一口锅,迎着热腾腾的气,吃着热腾腾的饭菜,那种热气也是令人感到窝心的。

大学的时候,到冬天,吃腻了学校食堂的饭菜,又在阴冷的天气,打边炉便是一种生活的消遣。几个舍友约着去菜市场买菜,路上聊着最近谁谁谁的八卦事情,校园路上的紫荆花开得正好,偶尔风吹过来,紫荆花飘落,一不小心就落到头顶上,亲吻了我的发丝。

挽着东子的手走着,东子恋爱了。处在初恋的阶段,跟男友爱的缠绵得很。人处在恋爱阶段,总会不经意就聊起来另一半,东子会说她的男友请她去哪里哪里玩,即便是一个小小的公园,即便是看一场简单的电影,话语里,都满是爱意。东子的脸上,写满了春日的美好,虽然我们生活在冬日的阳光下。

东子也会说我,怎么不去找一个。这样子不至于把大学生活过成高中生活的复刻版。我只好哀怨地说,因为没有人懂得欣赏我呀。赢得了东子的白眼,也就哈哈笑着换一个话题,说最近湖南卫视台上的一档节目——快乐大本营,文章上了大本营,举动特别搞笑。

谁知道后来,文章出轨,曾今信誓旦旦在媒体前面说的,他这辈子最幸运的就是遇上马伊琍这个女人,她是他这辈子最爱的女人。大概都化为风,飘散在雾里了。感情这东西,最终还是得和时间来做抗争,敌不过的,都会落得分手的结局。

在菜市场逛了许久,买了许多菜,白菜、娃娃菜、西洋菜、山药、豆干等等,市场里有许多会讲潮汕话的人,在外念书,听到熟悉的乡音都会备感亲切,买菜的时候用家乡话聊着,阿姨也会乐着开心说送多几条葱苗或者香菜。

菜市场门口有家面包店,每每走过总会闻到香甜的面包味道,忍不住走进去买几个面包。多年以后,却是再也不怎么吃面包了,大概是那个时候,把所有对面包的喜爱都倾进去了,如今,已没有胃口空出来给它,但在当时,总是买了面包心情就出奇地好,香香甜甜的,忍不住咬一口。

走回学校,保安坐在校门口看着我们拎着一堆东西,心情好的时候会问候一句,今天晚上吃什么呀。打边炉呀。语气里是那种欢快的气息。

回到宿舍,开始洗菜,切土豆等,搬出电磁炉,开始煮水。学校里会按时检查大功率电器,所以一般只能将电磁炉藏在隐蔽的地方。白萝卜、骨头、玉米、胡萝卜等先在锅底煮着,慢慢地,骨头的味道便渗了出来,白萝卜晶莹剔透,胡萝卜粉红得如同初恋的姑娘,玉米则是黄澄澄的颜色,好看得不得了。

会提议说买点饮料,偶尔喝果粒橙,也偶尔兴起会喝点RIO鸡尾酒,那种看起来颜色十分好看的有点酒精味道的调料酒。还是比较乖的性格,不像男生,一打边炉就该赔着酒吃才够味,但却又想尝试点,所以选择了鸡尾酒。

开始沸腾的时候就开始动筷子夹肉放进去,熟了之后再放到调料里蘸,咬起来真是美味。再呷一口鸡尾酒,那种感觉好比夏天闷热的时候跳入游泳池的爽快。四个人围着一个热腾腾的锅夹着菜,吃着肉,喝着小酒,生活怎一个惬意了得。加上天气冷,把阳台的门给掩上,热气多了,宿舍里就满是烟雾缭绕,当然,吃火锅的最后是身上的衣服混杂着一种青菜加上肉丸等的味道,分不清是什么。

冷的天,吃着火锅,各种食材洗干净排放在桌子上,一眼看过去,黄的绿的红的,颜色五彩缤纷,盛宴一般的感觉。最后杯盘狼藉的时候腆着肚子,那种满足感无法用言语表达。

记忆里吃火锅的场景除却宿舍,也曾和阿森一起在外面吃过火锅。那一次阿森从四川回来,嚷嚷着许久没吃过麻辣火锅,硬是拉着我去。店是他许久之前就留意的,大概是来过一两次。对于店里面的摆设以及招牌菜之类都很熟络。他递过来菜单和铅笔,让我在上面勾画自己喜欢的菜式。然后微微一笑,说,你真是喜欢吃山药呢,每次吃都要点山药。我也笑了,说,真的好吃的,山药放到水里滚,熟了之后吃起来有种粉粉的感觉,口感很好。阿森也拿过菜单再勾画了几个,然后叫服务员上菜。一端上来,满满一层红色的油浮在上面,红色的辣椒、胡椒籽也是满满的一锅。我以一种惊讶的表情看着这锅汤,想到阿森对四川火锅的怀念心情,也只好舍命陪君子了。

我算是会吃些辣的,但吃多了辣的东西,就止不住淌眼泪。后来,一边吃一边抽纸巾擦眼泪,阿森看着我这副狼狈样子,笑的差点岔了气。然后又突然停住了笑,说了句,其实,我今天失恋了,本来是该我哭的,怎么变成你哭了。

我抽了纸巾递给他,说,那就一起哭吧。

阿森或许是吃了太过辣椒,眼眶也有些泛红,或许是心情真的太过难受。他没有跟我说他失恋的具体事情,我也没问,只是一起吃完麻辣火锅,走在广场上买了冰水喝的时候,忽然说了一句,感觉好多了。

我拍了拍他肩膀,一起走去搭地铁,他比我先下车,我看着他慢慢走远,又忽然转过头来对我招手喊,我没事的,今晚火锅很好吃对不对。

也不顾周围那么多的路人。像个孩子。我站在离他很远的地方拼命点头,但我相信他看的到。

而如今,吃火锅的时候也更多是节日的时候了。毕业后和朋友合租一间小房,约上几个朋友,兴致勃勃地买菜,买肉,调酱料,盘腿坐下来,打开红酒,斟满玻璃杯,碰杯,为节日的到来而庆祝。或许生活太过平淡,唯有用一些方式来表现生活的色彩所在。

时间过去了好久了呢,毕业之后,不知道东子还是否和她男友在一起,但永远记得恋爱中的那张幸福笑脸。也记得那些围着一起吃火锅的日子,嘴里喊着烫啊烫啊还是将东西往嘴里送。也记得那一次一起吃麻辣火锅最后两个人都眼眶红红的。

青春总是会过去的,但那些陪着你一起吃火锅的人,一定要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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