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怪癖(二)

白日,人群穿梭的十字街口,无所事事的我,跟着一个又一个的奇怪的人回家,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哦,忘了告诉大家,我是滞留在人间的幽魂,但不是影视剧上那种被魔化过的鬼魂,我只是一缕精神体而已。自从我有意识以来,我发现,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自己奇奇怪怪的习惯,也就是怪癖。今天我们就来看看小卉的生活吧。

年近29岁,长相普通的小卉,癖好便是买帽子,她的衣柜里塞满了各式各样,材质不一的帽子,可她依旧不满足,帽子依旧源源不断地来到她的衣柜,可以想象未来,也许小卉会再买个衣柜来放她心爱的帽子。和小卉同住的母亲,阻止几番未果后,便放弃了。小卉便越发猖狂起来。

每日早晨,小卉都会比其他人早起半小时,因为她要为自己预留选今日份帽子的时间。柜门一打开,像往日一样,许许多多的帽子就像被打翻在地的货箱里的沙丁鱼,一股脑地全部倾泻而下。而小卉满脸痴迷地看着眼前的盛景,她开始如同挑选美味佳肴一般,挑选今日份帽子。“Bingo”,小卉激动地尖叫道,“便是你了。”这是一顶带有点点碎花的黑色渔夫帽,帽子的边沿刚好可以遮住小卉的眼睛。小卉喜欢这种躲在帽子后面的感觉,有一种让她回归母亲子宫的安全感,让她可以放心大胆地观察起周围人的世界,又不用担心与他人的眼神相接触。

小卉普通的面貌下藏着一双小鹿般闪烁的眼睛,时而闪躲,时而好奇,时而迷惑。“这是她身上唯一值得称赞的部分了”,母亲闲聊时常常对左邻右舍这样说道。母亲常对小时候的小卉细数小卉身体的缺点,嫌弃小卉的腿不够长,身高不够高等,现在,年迈的母亲又开始念叨起小卉的年纪,担忧着小卉将来会不会嫁不出去。在这些犹如恶咒似得话语中,小卉总觉得自己就像对面超市里每晚八九点被贱卖的蔬菜,因为不够新鲜了,所以就要被降价出售了。

也许不出生就好了,小卉常常这样想,母亲也许会有更优秀的儿女,而不是我这样不堪的人。

消极的想法就像大海里一个一个被波浪泛起的水泡,最终还是会被淹没在海水之下,生活依旧还要继续,每个人依旧还得奔赴于各自的人生终点。

也许有一天,小卉会戒掉买帽子这个癖好,也许会更加严重,也许有一天,自卑的小卉也会遇到一个人,和他结婚,生子,再到分离,也许,小卉也会选择一辈子单身。

无论怎么样都挺好的,我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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